陶颂挑眉:“剑修,我那个时候说,得把你也在崖上吊一夜,才能扯平了。”
喻识一怂,又缩了缩:“你舍得么?”
眼前之人修眉俊眼,双眸乌亮,眼角染着一分轻巧的笑意。陶颂瞅了一下,十分认命地叹了口气:自家剑修真有本事,一个眼神就把自己勾得心慌意乱。
他抚了抚心口,稍稍凑近了些,压低了声音:“我自然不舍得,但不能就这样过去了,是我委屈了,你得赔我。”
喻识又向墙内靠了靠,这次是真的怂了:“......赔什么?”
陶颂歪歪头:“把你也绑一夜。”
又递来一个不怀好意的眼神,添了一句:“在合适的时候。”
喻识一颤,想起隐隐约约听闻过的床底之间的花样,扯起被子蒙住了脸。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陶颂隔着被子笑他。
喻识蒙着头含混不清地应了一声,也不知是何意。
陶颂安静等了一会儿,便去拍拍他:“剑修,别蒙着头太久,小心不舒服了。”
喻识稍稍打开被子,喘口气,依旧飞速地阖上了。
陶颂知道他怕是不肯出来了,略微笑笑,兀自躺好。
方闭上眼,便察觉自后背至心口,一阵撕裂的疼。
陶颂眼眸微微一沉,这一疼拽走了他半身力气,再合上眼,便迷迷糊糊睡下了。
喻识躲在被子里半日,听着再无动静,便轻手轻脚地探了出来。
帘帐外天色阴沉,雨声淅沥,敲在檐头阶上,哗啦作响。
喻识借着朦胧的天色瞧了瞧陶颂,却正看见他轻轻蹙了眉头,梦中意识不清,极低地压抑着“嘶”了一声。
喻识心疼不已,肺腑间又翻出一层难过,悄悄擦了擦他额上薄汗,对要去做的事,益发下定了决心。
他因记着陶颂说过的话,便没有下床离开。窗外雨声不断,甚为催神,他躺了一会儿,便也睡过去了。
一觉醒来,入耳却仍是惶然雨声。
骤雨未歇,房间里已燃起层叠灯火,光晕缭绕着氤氲的水汽,惹得人愈发慵懒。
喻识又在床上躺了会儿,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什么时辰了?”
“晚膳的时辰都过了。”
这是崔淩的声音,喻识一个激灵,摸到旁边空出的床榻,顿时清醒了。
崔淩正细细地碾着草药,瞧着喻识不好意思,又低下头:“前辈想是太累了,多睡一会儿,也对身子有好处。”
喻识不免尴尬,又问起:“陶颂呢?”
“我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