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宿的額角,嘴角都有淤青,看上去完全是人為的,祁雲巋能猜到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抬手碰了碰,問了句「疼不疼」又在對上嚴宿垂下來的目光收回手。
他揉了揉手腕錯開目光,說:「你這幾天沒來上學,就是因為他們嗎?」
嚴宿沒反駁,祁雲巋飛速點開手機撥打電話,等待電筒接通的過程他又瞄了一眼對方。
嚴宿一身黑色體恤,放在黑暗中幾乎融為一體,那點燈光一打,除了能看清他那張臉其他的還是一片漆黑,嚴宿的神情看上去也不大好,突然聽見了腳步聲,嚴宿猛然抱著他撲了上去。
祁雲巋握著手機的手腕僵住,嚴宿的呼吸就貼在他手邊,隔著一個手機仍然聽的一清二楚。
「怦。」
「怦。」
祁雲巋眨了眨眼,後知後覺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面對面貼著他傳了過來,電話已經接通了,他還能隱約聽到聽筒里問「有沒有人」的聲音。
嚴宿捂著他的手機光亮,等聲音過去,才慢慢鬆開他:「沒事了。」
聽筒那邊的聲音還在繼續,祁雲巋聞言「嗯」了一聲才對手機開口:「喂,我要報警。」
簡單說了出事地點,那邊承諾會找人派人過來,祁雲巋掛了電話,屏幕的燈光還亮著,只見微弱的燈光下,嚴宿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似乎有點猶豫。
祁雲巋和他對視幾秒,不用想,嚴宿現在想說什麼他也猜得到。
祁雲巋「哼」了一聲摁滅手機說:「電話不接信息不回又一聲不吭把貓塞到我這裡,你這樣的行為是什麼你知道嗎?」
說著祁雲巋冷笑一聲:「就特麼是個棄子沒良心的鏟屎官。」
他多少對這件事情有點怨氣,嚴宿好歹應該和他把時間地點溝通好,這麼突然塞過來,讓他想起了他自己小的時候。
他那時候還很小需要陪伴,祁正堯偶爾會抽出時間陪他,但經常陪到一半時間就突然有了事情就走。
每次玩到一半臨時有事請,身邊又沒有其他人,祁正堯就會把他交到工作人員那邊,或者交給陌生人看管,並給人錢再打電話讓劉叔過來。
就好像祁雲巋只是一個物件,可以隨意擱置,祁雲巋想了想還覺得生氣,在黑夜中瞪著嚴宿沒好氣說:「你就這麼放心那些保安?!簡簡單單就這麼交過去就完事?!萬一人家不告訴我呢?萬一……」
他一口氣沒剎住車,語氣情緒起伏也比較大,全程嚴宿沒說話,只是等他說完後才低聲開口:「抱歉。」
祁雲巋一愣又說:「我不是要你的道歉,只是想讓你意識到。」
嚴宿「嗯」了一聲:「我知道了。」
少了視覺的感官,聽力在黑暗中更加敏感,他們之間的距離不算遠,彼此之間一呼一吸聽得很清楚,嚴宿的呼吸不算平穩,結合他臉上的傷痕想來這幾天他過得大概也不好。
祁雲巋抿了抿唇,雙手有些不自在點開屏幕,亮度重新回來,祁雲巋問:「那些人說你欠他們債?什麼債?我看到一個人帶刀了,到了這麼嚴重的地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