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樣子，祁雲巋就更不忍心看了，說：「你奶奶……是住在這裡吧？你現在很缺錢？缺醫藥費？」
嚴宿半垂眸，沉默一陣就在祁雲巋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突然低低「嗯」了一聲。
祁雲巋看著嚴宿的目光滿是複雜。
老實說，從小到大，他轉過無數次學，身邊的同學換了一撥又一撥，但很少有見過嚴宿這樣的，即使是有，但也不是他身邊的朋友，這種事情發生在嚴宿身上，祁雲巋知道了肯定不會不顧。
但是現在這個狀態，他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本能覺得嚴宿這樣的人其實不需要某種安慰，他內心有很迫切希望幫到嚴宿謝什麼。
他不說話，嚴宿也不開口，二人安靜了一會兒，祁雲巋揉了揉腦袋，慢慢抬起手放在嚴宿的肩膀上說：「都會過去的。」
嚴宿垂落在身側的手攥緊了些，手背上的青筋隱現，他「嗯」了一聲，聲音沙啞又悶重。
仿佛剛才進急診室的人不是他而是嚴宿似的。
祁雲巋胸口悶悶的，像是被人捏了一把，他剛想開口，不遠處傳來劉叔的聲音。
劉叔：「小巋啊，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我好找。」
祁雲巋回過神，拉著嚴宿朝著醫院外走去。
祁雲巋這一趟急診室進去嚇壞了不少人，劉叔得知他住院到出院後的恢復都照顧的格外細緻，生怕祁雲巋再出什麼閃失。
祁雲巋明白他的擔憂，掛完水被劉叔送回學校，下車之前還在安慰劉叔。
祁雲巋：「劉叔您放心吧，我真沒什麼大事，還得去上晚自習呢，晚上還有英語競賽的訓練。」
劉叔：「我倒是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但是不是現在，你才剛從醫院裡出來……」
「哎呀我知道了，我真沒事」祁雲巋語氣無奈，拖長了音餘光瞄到嚴宿，「再說我要是真有什麼事情，他還在呢，有什麼事情嚴宿能幫我的，你就放心吧。還有這件事情別告訴我爸啊，免得他又罵我。」
「不會的」劉叔搖了搖頭，「祁總要是知道，肯定也很擔心。」
祁雲巋才不信：「他可能只會對於我生病仍堅持上課而表示肯定，其他的他也不管，他心底就只有我的成績，要是能提上來，早就燒高香了。」
說到成績祁雲巋語氣一頓，又看相嚴宿，他們並肩坐著，察覺到祁雲巋的目光，嚴宿也回望。
再三和劉叔保證過，祁雲巋才下了車和嚴宿並肩往教學樓走去，祁雲巋之前喝了點白粥，還掛了水，眼下臉色比送去急診室那會兒好了點，依舊白白的，身上沒什麼力氣。
他走的比較慢，嚴宿在旁默默陪著。
「今天的事情，謝謝你啊」祁雲巋想起來他還沒對嚴宿道過謝，「我就睡了一覺沒想到就去了急診室，謝謝你一直陪我。」
「沒事」嚴宿說，「你的情況校醫沒辦法看，只能臨時打了120。」
祁雲巋點頭，他大概能猜到當時自己的情況一點沒好到哪裡去，又走了幾步，他腳下一歪，就輕輕踉蹌了一步，眼前突然伸過來一隻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