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頁(2 / 2)

「我不塞!你給我開口服的!」

「你不說口服的胃疼嗎?口服藥刺激胃黏膜,還對肝腎還有毒副作用。」陳熙南看起來有幾分委屈,晃了晃手裡的小彈頭,「這可是現代醫學普惠眾生的良方,一顆只要八毛錢。」

「那特麼是錢的事兒嗎。」段立軒都有點要咬舌頭了,「你,哎,他媽的我一個大老爺們兒,我不要面兒啊?」

「鋼門只是人體的一個器官,跟面子有什麼關係?」

「放屁!割痔瘡要光榮,大鵬還能自己拿吹風機吹啊?」

這話信息量有點大,陳熙南沒太反應過來:「拿吹風機吹?」

「等老蔫兒回來你問他。這個傻匕,擱人家浴室吹,吹一地血。」段立軒說到這裡,沒憋住笑出了聲,「他媽的失血過多休克了。老蔫兒以為他要死了,給送的急診。就這二院的急診,輸了兩兜子血。那你合計他為啥叫大鵬啊?」

「為什麼?」

「有句詩咋說來著?」段立軒右手打著拍子,抑揚頓挫道,「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這回陳熙南也笑了,是一種罕見的開懷大笑:「哈哈哈哈!真是人才!」

「人才。」段立軒唱戲似的嘆著,「哎呀。我手底下這幾個癟犢子,個頂個人才。」

說完大鵬的事,他覺得自己好像也沒什麼丟人的了,向陳熙南伸出手:「行了。給我吧,我自個兒整。」

「我給你上吧。剛洗了手的。」

「滾犢子。我腚怕生,認手。」

陳熙南又笑了。笑得很燦爛,眉尾大幅向下拉著。他用紙杯潤濕栓劑,遞給段立軒:「往裡推兩厘米。」而後垂手站在床邊,完全沒有要避嫌的意思。

「離這麼近?」段立軒斜眼看他,「要不你鑽我褲衩子裡瞅呢?」

陳熙南再度被他逗笑,配合著插科打諢:「我是怕你懟大動脈上,失血休克。」

「操,我踏馬屬金剛狼的,還懟大動脈上。」段立軒嘴上扭捏,手倒是沒猶豫。從褲腰下去給自己上好,嘴裡還哼唧著:「江湖大佬,晚節不保。」說罷瞥了陳熙南一眼。

然而就是這不經意的一眼,江湖大佬段立軒,竟罕見地膽寒了——

就見陳熙南垂手站在他身側,直勾勾地盯著他後腰看。脖頸浮出Y形的青色筋脈,在白皮下一蹦一蹦。眼珠黑得像是兩滴瀝青,掛著黏稠的窺探欲。

他渾身的汗毛唰一下立起來了。這哪裡是人的眼神?這他媽是鬼的眼神!

然而還不等他反應,陳熙南眼裡的狂亂已經消失,還溫柔地沖他笑了下:「二哥,你腿好長啊。」

「啊…嗯。」段立軒被這突如其來的彩虹屁打斷思緒,害臊地撓了撓臉皮。強壓著要翹的嘴角,裝作不在意的樣子謙虛:「咳,長麼?還行吧。」

「長。」陳熙南隔空沿著起伏撫下去,加重了讚嘆的語氣,「身材真好。」

段立軒忽地一個後掏,抓住了懸在臀肌上的那隻手:「挺牛逼啊你這手!!」

陳熙南心頭一驚,瞪大眼睛看向他。

就見段立軒滿臉放光,驚喜地撲騰著右腳:「按來尿兒了!快快快!扶我去廁所兒!」

----

陳熙南躺在床上,睡意全無。

今晚和段立軒在一起的時光,每分每秒都無比愉快。對他而言,開懷大笑好像已經是一件很久遠、很陌生的事了。

也許是天生早慧,也許是生性冷漠。總之在他的記憶里,好像沒有多少印象深刻的狂喜,也沒有哭天搶地的悲傷。甚至連喜悅這種人之常情,也早已被一種詭異的亢奮所取代。尤其是這幾年,站在手術和實驗交替的中央,沒有一點真實生活的分量。

總之他就像一個乏味的演員,覺得人生這場電影與自己無關。

但唯獨在面對段立軒的時候,他能全身心地入戲——會喜悅,會生氣,會期待,會悲哀。

段立軒這人,就像一個狂亂的宇宙。不停地高歌、狂舞、涌盪、坍塌,總是活力四射。這份活力帶給他欲望與激情,也加重了他的人性。

陳熙南向上伸出胳膊,盯著自己浸在月光里的手。不大的一雙手,從沒提過重物,也沒做過一點粗活。細長白皙,指尖泛紅。舞動在月光里,像兩隻準備獵食的蘭花螳螂。

柔美的雙手,在夜色里打著拍子。堅硬的心臟,在腔子裡卷著黑浪。

與其說那是一份萌動的春心。不如說,那是一場狂亂的迷戀,一簇灼熱的燃燒,一聲求救的呼號。

作者有話說:

二七:人死後十四天。

陳樂樂你真變態啊。你丫真變態。八字還沒一撇,擦上邊兒了是吧。

最新小说: 爛掉的白月光更有殺傷力哦 番茄假想 在生懷流劇本里學習產科 地府化妝師誤釣鬼王 我有特殊的占卜技巧[刑偵] 月亮走向月亮 每天都是新物種 扣1我哄你[電競] 惹風 掌心灼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