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英睿估計是正忙著,也沒客氣兩句:「今兒怎麼想起來,給老弟打電話了?」
「是這樣,老哥這裡有個麻煩。你不是和丁家老太爺關係好麼,能不能幫著給遞兩句話。」
黎英睿沉默了兩秒,假惺惺地苦笑了下:「不巧啊。最近老太爺身體稀糟,住半個來月醫院了。宏哥這是多大的麻煩?我看看,能不能找點別的路子。」
這話說得巧。既暗示丁家老太爺你們夠不著,算個迂迴的拒絕。但又不封死,象徵性地給了個面子。
兄弟倆交換了個眼神。段立軒揚揚下巴,示意他哥再加把勁。段立宏只好硬著頭皮糾纏:「不瞞你說。我弟對象讓丁家的大瘋狗給截胡了。搶也沒搶著,還讓人打得像個犢子似的回來。東城那片兒我沒人,這才豁開老臉求到睿總這兒。」
段立軒砰一下彈起身,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
他是想讓段立宏給人家點好處再談,誰想直接來了一招賣慘。賣慘就算了,居然還敢賣他的慘??
「丁凱復?」黎英睿的語氣明顯驚訝,「正好鳴鳴也跟他結了梁子。合著這事兒,還跟阿軒有關係?」
鳴鳴是黎英睿的親弟弟,剛上大學。不過一個半大孩子,不知怎麼也能跟瘋狗結梁。
段立軒冷哼一聲,心想丁凱復就他媽是個大der炮。甭管男女老少,只要惹了他,全都不依不饒。
「可不是麼!」段立宏沖段立軒使勁揮手,示意他老實點,「都當哥哥的,咽不下這口氣。」
「阿軒那個對象,是不是叫什麼洲?」黎英睿問。
段立宏又捂住話筒,問著很大聲的悄悄話:「那小子是不是叫啥粥?」
其實他不僅不知道人家姓名,甚至都不清楚和他弟的關係。只知道他弟又買別墅又送錢,就理所當然地覺得是處對象。
他要知道段立軒背著他偷摸在外當舔狗,他都能找人做了這個啥子粥。
「余遠洲。」
段立宏鬆開手,信心滿滿地道:「對!芋圓兒粥!」
「那巧了,鳴鳴說的朋友,也是這個人。」黎英睿口風一轉,居然答應了,「宏哥,你別鬧心。這事兒我辦著呢,過兩天給你信兒。讓阿軒好好養傷,等我得空,也去看看他。」
段立軒的臉還是酸臭著,但眼底明顯浮出了光。段立宏又扯了幾句虛屁,這才掛了電話。
「誰他媽被打的像個犢子?」
「不那麼說好使麼。」段立宏把手機揣回褲兜,拿起床頭柜上的半聽可樂,「要不告他這人情多大,他能接這單生意?你別看那骷髏頭連屎帶尿80斤,要論玩兒心眼子,咱倆加起來都不夠人家一手心。」說罷咕嘟了口可樂,又糾正道,「不對。不能加你。你負數。」
段立軒沒搭理他,扭頭去看窗外的夕陽:「真他媽的窩囊。」
段立宏這邊灌完可樂,感覺沒太解渴,又起身去拉冰箱。看到裡面清一色的礦泉水,沒一個有顏色。
「有沒有飲料兒?」他嫌棄地直咂嘴,「格瓦斯也行啊,我這嘴裡沒味兒。」
「拉倒吧,我擱這都聞著一股子味兒了。好像他媽公廁炸了。」段立軒拿起可樂罐子,精準地投進垃圾桶,「大夫不讓喝。我就這一罐,還被你乾沒了。」
「哎呦,曹丕的岳父不尋常——甄姬爸(真JB)離奇!」段立宏叉著腰罵,「啥大夫啊管這麼寬?士大夫啊?」
話音剛落,就聽外間的老蔫沉聲招呼:「陳大夫。」
作者有話說:
黎骷髏(微笑生氣):我最瘦的時候也有100斤。
段甜甜:我聽說張嬸閨女那腦瘤,別人都不給做,就你給做了?
陳樂樂(雙目放光):那位置長得罕見,多少年都碰不到一個。
段甜甜(覺得事情有點不對):你還給張嬸介紹工作來著?
陳樂樂(乖巧):我為了早點手術,給她辦的欠費。不趕緊還上,科室該扣我工資了。
段甜甜: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陳樂樂:???
第18章 恥懷繾綣-18
段立宏一回頭,看到門口站著個年輕醫生。
微卷四六分,銀黑近視鏡。雪亮的白大褂,嶄新的帆布鞋。拎個淡灰雙肩包,戴塊黑色運動表。白白淨淨,樸素整潔,一看就是好人家養出來的孩兒。
他迅速收起臉上的混樣,大步流星走上前:「這位就陳大夫?哎呦你好你好!我阿軒他哥。這幾天我弟給你添麻煩了!」說罷還扭頭跟段立軒稱讚,「瞅人家長的,一看就文化人兒!青年才俊、青年才俊吶!」
他聲如洪鐘,特別有家長氣魄,完全不見剛才插科打諢的流氓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