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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二丫坐在門口,看到他立馬眉開眼笑:「呦!陳大夫來了?這大衣穿得真有范兒!」說著還起身扒了下大衣領子,噘著嘴調笑,「呦呵,小毛衣配襯衫兒?真斯文吶!二院我也沒少去呢,咋沒劃拉著這麼好的?」

「哎!說話就說話,蹄子拿開!」段立軒沖陳熙南招手,「過來,離他遠點兒。內二椅子一天到晚狼哇的。」

大家紛紛鬨笑起來,一個個地插科打諢。絲毫沒有對同性戀的彆扭。

陳熙南掛上客氣的笑,披著一身寒氣坐過來。段立軒握了下他手:「咋冰涼?沒讓瘦猴兒接你?」

「這麼幾步路,不麻煩人了。」

「麻煩啥。二哥給他開錢的。」段立軒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熱茶,「瘦猴兒天天就擱店裡扯閒篇,比你噶腦瓜子掙得都多。往後別扯這犢子了,啊。死老寒天的蹬自行車兒,給手凍冰涼。」

段立軒處過不少對象,也曾帶過幾個上酒局。但總像老闆帶小蜜,別說倒茶,幾乎都不說話。只顧著抽菸喝酒,和桌上的哥們兒吹水。等酒足飯飽,叼煙背手往外走。回頭使個跟上的眼神,茶晶眼鏡後冷陰陰的一片。

今天這場席,明面說是給孩子過生日,順便老朋友聚聚。但其實大家心知肚明。把人叫這麼全,陣仗搞這麼大,這是要宣布事兒。

果然正主一來,又是倒茶又是捂手的,真跟對媳婦兒沒兩樣。

劉大白話正好坐在陳熙南旁邊,頗為感慨道:「之前我還跟二丫說,老軒這輩子估摸都得浪蕩著過。誰尋思住半年醫院,老婆孩兒齊活了。」

「別說啊,還真別說。」他對面的大胖虎附和道,「二爺這也是因禍得福。」

段立軒很受用這句話,連連點頭:「因禍得福。是因禍得福。哎,我先提一個。」他站起身,一手拿著小酒杯,一手摁著陳熙南肩膀,「都知道啊,今年4月份,我跟瘋狗幹了一仗,差點他媽成吳老二。是這陳大夫給我救回來的,忙前忙後三個月。沒留後遺症,今兒還能跟大伙兒喝酒。我倆有緣遇著,互相也都挺有好感。這要是個女孩兒呢,估摸也就扯證了。可惜是個帶把兒的,民政局不給發。今兒在座的都是老朋友,也就當家宴了。從今兒起,我段二算成家了。往後那些烏七八糟的地兒,都別叫我了啊。」

還沒等段立軒乾杯,孫二丫尖著嗓子叫道:「哎,你自個兒喝算什麼怎麼事兒?跟陳大夫喝呀,喝交杯酒!」

這話一出,大夥又跟著起鬨。一群人像是一片鑼鼓,喋喋噠噠地敲起來。就連保活也站到凳子上,學著孫二丫甩劉海。

段立軒剛想拒絕,陳熙南站起來了。笑得波光粼粼,幸福得都要兜不住。他極力大大方方,卻又侷促地直舔嘴唇。笑兩下舔兩下,像空氣甜似的。

「二哥,來吧。」他說。

段立軒其實也挺害臊,卻又佯怒著遮掩:「淨他媽扯這王八犢子,拿我當猴兒耍了!」說罷又斜瞟了眼陳熙南手裡的酒杯。

淡綠的水晶酒盅,倒了個滿杯。被凍紅的手指拈著,粉白嬌嫩又青翠明麗,像一朵出水的菡萏。他忽然就想起7月份,從翠湖天地出來的那天。荷花開得鋪天蓋地,暖風拂面、楊柳依依。

當日那炫目的夏景,算是烙在了心裡。想來若是愛上一個人,那這世間一切美景都從屬於他。無論春夏秋冬,颳風下雨。只要陳樂樂往身旁一站,就是『東林北塘水,湛湛見底青』。

當日的快活重新浮上心頭,段立軒忽然就不想推了:「白的你能喝啊?」

「黑的我都能喝。」

「草,那山西陳醋你是沒少喝。」

倆人說著話,互相勾起手腕。剛要喝,劉大白話忽然打斷道:「哎,你倆幹啥呢?」

「喝交杯酒啊。」

「哎媽,俺們擱這喊半天,你倆就整個小交杯啊?」劉大白話道,「喝大的!」

他說完,其他人也跟著拍桌子叫:「喝大的!喝大的!!」

在溪原,交杯酒分兩種。一種叫『小交杯』,也叫『相親相愛式』。這種就像電視劇里演的,倆人挽著胳膊喝。

還有一種叫『大交杯』,也稱『纏纏綿綿式』。這種繞的不是手腕,而是對方的脖頸。要喝大交杯,倆人得面對面抱一起。抱的還得夠緊,要不然喝不著。

陳熙南幾乎不社交,也沒參加過多少婚禮。不懂什麼叫大交杯,只是呆愣愣地看著段立軒。

「草,大的就大的。」段立軒說著話,一把摟過他脖頸。

兩人胸貼胸,臉貼臉。環著對方的脖頸,抬手猛一送。

像是被拴著腳踝扔下懸崖,任什麼也聽不見。耳畔風聲陣陣,鼻端潤香沁沁。崖下花盤層層,葉底湖水灩灩。陽光被風追著亂跑,荷葉一片片地亮,又一片片地暗。

38°的白酒,把人也燙成了38°。大伙兒連拍手帶叫好,簡直要頂翻房蓋。

倆人通紅地坐下來,故作淡定地喝茶夾菜。手卻微微哆嗦著,誰也沒好意思看誰。

這時包廂門被推開,服務生推著小車進來了。車上摞著一沓小蒸籠,每個蒸籠里倆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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