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戴嚼子胡B勒:胡說八道。
得意:偏愛。
第78章 鏗鏘和鳴-78
陳熙南扔了手機,又扯過書本預習。在這裡他是學生,等回去他就是老師。不僅要在二院內部開匯報會,還得去醫科大上公開課。這一趟培訓花費不菲,不能辜負用在自己身上的公費……
他用力地看著,可怎麼都看不進。那些艱澀的英文詞在紙上蹦來蹦去,不知不覺中,全變成了小軒的俏皮話。
他轉了轉脖頸,順便環視一周。白牆面,白衣櫃。深棕的地板,一張小鐵床。這異鄉的小房,簡陋得像航空箱。
夜晚竟是這麼安靜的嗎?一抬腿,都能聽到被罩的響。像一片思念的火苗,在胸口窸窸窣窣地灼燒。
想他。不由自主地。想他黑亮亮的刀眉,豪邁隨性的聲音。糖稀色的皮膚,小豹一樣流暢的身體。
想寫信給他,用最甜膩的詞稱呼他。二哥哥,寶貝兒,祖宗,心肝兒,小糖屁股。稱呼下面,寫滿大膽的情話。最禁忌、最矯情、最澀情的句子,洋洋灑灑到落款都擠不下。再把信疊成心的形狀,讓風送到他手上。等他打開,彼此都羞得火燒火燎。
天!公費啊,原諒他吧。他的心本是穩定的稀有氣體,可被小軒攪成了疊氮化鉛。風吹會炸,見光會炸,輕觸會炸,遇水會炸。那富含脂肪的大腦,見天兒在漆黑的顱骨里放煙花。
可又不能再打給他,顯得自己像個痴情的傻瓜。陳熙南猶豫了會兒,在群里發了條消息:@劉大腚,勞煩您去餵下小小。二哥怕呢。
果然沒兩秒,段立軒就冒了出來:放羅圈兒屁!我怕雞毛。
陳熙南把那條語音反覆播放了五遍,啃著嘴唇傻樂。沒一會兒,劉大腚也回復了他:二哥不怕,我怕。
三哥:你不怕。你胳膊上紋了條巨蟒呢。
劉大腚真是無語死了。什麼叫『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後』,陳三哥表現得淋漓盡致。用不著他的時候,說他紋的是咸帶魚。這回用上他了,又變成了巨蟒。
劉大腚:我紋的是青龍繞柱。
三哥:去就是青龍繞柱。不去默認帶魚纏手。
大鵬:蘑菇頭大笑。
三哥:@大鵬,你也一起去。
大鵬:蘑菇頭大哭。
二哥:有一條在竄稀,缸要嘣裂了。(噗嗤噗嗤的視頻)。
多虧段二爺的分享欲,五大金剛頭回見識了蛇跑肚。儘管這玩意長得和人不挨邊,不過竄稀的模樣還挺像。大張著嘴嘰里咕嚕,看著十分痛苦。
當然痛苦的不止這條蛇,還有大鵬和劉大腚。三哥說話,二哥向來默認。既然欽點了他倆,那踩著電門也得上。
這對難兄難弟,到底是戴著膠皮手套去了雷峰塔。門一開,一陣濕潤的鮮臭鋪面而來,差點沒給熏個趔趄。
雖說貓狗也臭,但好歹還是粑粑味兒。而蛇的奧利給是腐腥的,像臭魚爛肉。
也幸好它們新陳代謝慢,一周只吃一回食。要不然那條吃蛤蟆的水蛇,段二爺高低找機會給它撅折——就屬它最臭,像他媽誰死屋裡了。
不過今天跑肚的不是這貨,是他的鄰居蘇妲己。這條暴風雪體弱多病,經常吐食。消化了一半的小鼠,聞起來像陳年的腐乳。就因為它,段二爺的火鍋蘸料配方,徹底永別王致和。
它倒是愛乾淨,翹著尾巴躲得老遠,生怕沾到一點。段立軒用蛇勾把它撈出來,放進腳邊的亞克力箱。動作行雲流水,熟練得有幾分可憐。
大鵬看著那臭粑粑缸,連忙腳底抹油:「我去開窗戶,通通風。」
「別開!」段立軒叫住他,「本來就跑肚,再凍著直接嗝屁。」
「那我看著點吧。」大鵬撿起蛇勾,虛抵著箱蓋。看二哥餵食,大腚擦缸。心裡頗有幾分得意,像打王者被人帶著上分。
段立軒端著一盤死耗子,對照著蛇王的指示給。缸里的不認識誰是誰,盤裡的也分不清啥是啥。心裡煩得要死,也不敢瞎搞:這玩意對生存環境要求很高,遠不如貓狗皮實。不仔細點伺候,分分鐘死給你看。
對段二爺來說,這些長蟲是造糞機器。但對陳大夫來說,這些全是精靈愛寵。
搭載炫酷的熱傳感器,能感知0.003°的溫度變化。看起來威風凜凜,冷血殘暴。實則溫順脆弱,呆萌可愛。你要是願意摸摸它,它便把被摸的那塊肉變軟乎。你要是願意了解它,它便在你掌心團成小彩球。有種微妙的反差萌,像他的二哥哥。
段立軒燒著CPU餵了一圈,碟里還剩下倆鵪鶉。這就好分了,整個屋裡就一個貨吃鵪鶉。他把盤子往缸上一撂,回頭打量那倆怨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