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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謝盡蕪也配吃上她親手做的豪華泡麵嗎?

「那真是勞煩葉姑娘。」

不勞煩,跟小廚房說句話的事兒。葉清圓催促他快嘗嘗滋味,隨口道:「謝公子還怕我給你下毒嗎?」

謝盡蕪揚起眉:「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若要害你,早派人在你的日常飲食里做手腳了,還用得著親自來送小點心?你想啊,你若出了事,我豈不是成了最大嫌疑人?」興許是一番好意被辜負,葉清圓的眉微微蹙著,神情有些不悅。

她話剛說完,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仿佛是在發脾氣呢,怪他懷疑自己,這可不好。謝盡蕪本就謹慎敏感、做事堪稱心黑手狠,或許哪一句話惹怒了他,他惱得把自己直接毀屍滅跡也有可能。

心下惴惴,可抬眼看,對面的人居然輕笑了起來。

並非以往那始終含著嘲弄、陰狠的冷笑,他的眼裡堆滿了切實的笑意,眉目舒展,唇角勾起,漆黑的眼瞳被落日投射出亮晶晶的碎光,唇紅齒白,連細碎的髮絲都耀眼。

謝盡蕪笑得真心,恍惚間竟覺出有趣。他孤身闖蕩多年,早就看遍了這世上的人心險惡、表里不一,世人虛偽,手段越骯髒狠毒,就越要在表面上做出一副光風霽月的模樣,手上沾血越多,禮佛修道就越心誠。縱使是那些不諳世事的少爺與貴女,也自有一種懵懂天真的惡。

而這種「尚且無知」的惡,通常比明晃晃的恨意,來得更叫

人感到徹骨嚴寒。

方才他只不過隨口試探她一句,她的臉頰竟因羞惱而微微泛了紅,又那麼氣憤地辯駁起來,下巴高傲地抬起,仿佛她的世界從來都是乾淨澄澈,無法容忍他這個陌生人去誤解半分。

謝盡蕪訝異過後,蹙眉細看她片刻,果真沒在她臉上瞧出來一絲的心虛。

她的眉眼坦蕩,臉頰也因此更顯得瑩潤清透,是明月般皎潔,筆墨難描萬一。

於是謝盡蕪舒展眉目,就這麼看著她,忍不住,忽地輕輕笑了。

有這麼好笑嗎?

葉清圓險些被他嚇到,心想此人果真是捉摸不定,先前如何好言好語都難見他一個笑容,此時在他面前隨性而為、甚至要出言冒犯,他反倒開心起來,樂得眉眼都彎彎。

她真覺得莫名其妙,就這麼睜著一雙大眼,神情認真,一瞬不移地看他笑。

只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果真,謝盡蕪觸及到她的目光,終於意識到不妥,這才漸漸收斂了笑容,垂下眼睫輕聲道:「葉小姐的一番好意,謝某卻之不恭。」

說罷,取出酥酪咬了一口,慢慢咀嚼著。

他相貌生得好,臉頰白得欺霜勝雪,一雙眼瞳卻如黑曜石般殷潤疏離,不笑時尤帶一種冷冽的美。吃相也極為斯文,他或許也沒覺得抹茶糕的味道有多好,眼裡湧上一點點冷戾,也沒有看葉清圓,低頭又咬了一口。

葉清圓看他吃東西看得有趣,忍不住問:「好吃嗎?」

謝盡蕪這才察覺她的目光,隨即斂起眉,神情沉肅,冷聲道:「葉小姐竟有看別人吃東西的愛好嗎?」

葉清圓對上他的目光當即就心生怯意,「謝公子說笑了,當然沒有。我只是要看謝公子喜不喜歡這些點心呀……」

「若好吃,我們下次再做就是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葉肅非要招待謝盡蕪在此居住是他的事,重點是自己親自來給他送些甜頭、好處,拿了好處,今後他就不會對自己太過分的吧?

至少不應該憑心情就將她囚禁在潮濕陰暗的地牢,還動輒要斷她的手腳。

燦金色的餘暉逐漸移到朱紅欄杆上。葉清圓提了裙擺踩過青磚,乾脆坐在了石墩上,與他並肩,眯起眼看這一場落日。

謝盡蕪轉頭瞥她一眼,詫異於她的不見外,卻聽她輕聲問道:「那謝公子喜歡甜食嗎?」

謝盡蕪垂眸,木盒中一隻碟盞已經空了,唯有一些抹茶粉灑在盞底,盞底是一朵細筆勾勒的梔子花。

他站起身欲離開,語氣冷硬:「不喜歡。」

甜膩的糖霜之後,總會藏著銳利的刀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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