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梨花與紅霞的映照,她這才發現,謝盡蕪的骨相生得這麼優越。
紅霞漫天,灼目的光芒被梨花樹的花瓣與枝椏過濾得清淺,投映在謝盡蕪的面上唯餘一層淺淡柔旖的水紅。
他的眉骨高,鼻樑也挺直,窗外的光像水波一樣從側面緩緩流淌過來,於是他的半張臉明亮清俊,滿是清冷的少年氣,另半張臉隱在陰暗之中,無端顯出幾分陰翳的壓迫感。
不可否認,他這張臉帥得很客觀,是任誰看了都要夸一句的雋秀、端方的少年相貌。
葉清圓沒忍住,抿起唇輕輕笑了,飛揚的眉眼霎時靈動活潑了不少。
謝盡蕪聽到她的輕笑聲,微抬起眼:「怎麼了?」
「沒什麼。」葉清圓轉頭看窗外依次亮起來的燈籠,「待會要不要再去一次畫舫?」
謝盡蕪很認真地與她對視:「你要買什麼嗎?」
「沒有啊,我只是覺得那位老闆娘很有故事,想去和她說會話。」
謝盡蕪聞言皺起眉,似乎不贊同她的做法,卻也沒說什麼。
葉清圓又問:「你今晚有什麼安排嗎?」
「要讀……」謝盡蕪想了一下,不知為何忽然改了口,「沒有。沒有安排。」
葉清圓笑盈盈的,飲了杯中的茶就要起身:「聽說巷子北邊有廟會呢,雖然不大,卻也可以去看看呀。」
謝盡蕪垂著睫,「嗯」了一聲。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心裡莫名有些失落。
「我走啦。
「葉清圓歪著頭沖他笑了一下,語輕喃喃地叮囑,「有事記得發通訊符給我呀,不要覺得麻煩。」
她轉身離開時淺綠的裙擺旋起一個漂亮的弧度,真像是河面上綻開的清圓的蓮葉。
謝盡蕪低垂著眼眸,餘光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木柞的菱花門,那片幼嫩的蓮葉裹挾著清雅的香,似乎也隨著蕩漾的水波遠去了。
葉清圓趕在天色暗透之前找到了那一處輕紗搖曳的畫舫。
河岸邊逐漸亮起燈籠,畫舫檐角也掛了燈,柔旖的淺紅光芒擴散,隨著水波一漾一漾地盪開。
還未走近,一陣甜膩的脂粉香氣便隨微風陣陣撲來。
老闆娘依舊是斜倚在朱欄邊,烏髮間點綴一朵杜鵑,她垂首看向河面上倒映的那一輪破碎明月,長裙曳地,披帛輕拂,懷中抱了一支琵琶,染了丹寇的手指微動,靈巧撥弄細弦,彈奏一支輕柔的曲。
琵琶聲哀婉淒切,如泣如訴,滿是女子對情郎的濃濃愛意與怨懟。
葉清圓不懂琵琶,卻也因她的彈奏而心內泛起陣陣酸楚。老闆娘一曲奏畢,纖長的手指輕按在琵琶弦,她抬起臉,臉頰在月光照耀下顯得尤為蒼白。
「姑娘,等很久了吧?」她抬手抹了抹臉,扯起唇角,露出一個美艷卻悲傷的笑容。
葉清圓走上了畫舫,出於安慰的好意,遞過去一方錦帕:「真好聽。」
老闆娘的視線下移,落在她手心的錦帕上,柔聲笑道:「這種東西呢,向來都是隨身帶著,沾染了女兒家身上的香味,是該送給情郎用的。你這麼大方地給我用了,不怕那位公子吃醋?」
說罷,手掌在她手腕輕輕一推,是要她收好的意思。
葉清圓的一番好意被她拒絕,頓時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關他什麼事?」
老闆娘笑而不語,抬手拂了拂鬢邊被晚風吹亂的碎發:「你來買那條梔子花的吊墜嗎?」
她笑時愛挑起眉,描摹精緻的眉目縈繞風情萬種,看得人簡直要移不開眼。
葉清圓大方地承認了:「可以賣給我嗎?」
老闆娘嫣然一笑,打開匣子取出錦盒:「我瞧那位公子對這條吊墜很熟悉,說不定正是他從前所有之物呢,物歸原主而已,不要錢送你了。」
「送就不必了,」葉清圓摸出錢袋給她,「我不占人便宜。」
「好姑娘,有骨氣。」老闆娘指尖挑開錢袋瞥了一眼,眼中頓時露出讚賞的目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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