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盡蕪收回目光,拽了根草,叼在嘴裡。
……至於嘛,整得自己可憐兮兮的。
葉清圓不管他。向後一仰,腦袋輕輕靠在樹幹,眯著眼吹風吃杏,臉上笑意是說不出的心滿意足。
他們並排坐在樹下,微風輕拂,樹葉簌簌有聲。
樹頂鳥鳴啾啾,遠處溪水流淌,謝盡蕪輕聲問:「你怎麼知道的?」
「知道什麼?」
謝盡蕪抬起眼看她:「我身中邪印。」
葉清圓睜大雙眼,看他的眼神仿佛在看笨蛋:「我都看到你與那些黑影打架了,我還畫符咒幫你了呢!你說我怎麼知道的呀?」
她說完自己都要笑起來了:「真是的!你這人怎麼回事,還會失憶嗎?」
「你不會是還沒恢復吧?」葉清圓和他開玩笑,笑得眉眼彎彎,明媚勝過春花,口中卻在說害怕,「那你要離我遠點,我怕再被你誤傷一次。」
謝盡蕪見她笑了,臉上表情很明顯地放鬆了許多。這讓葉清圓產生一種錯覺,仿佛他方才問的那個笨蛋問題,是為了故意逗她笑一般。
葉清圓輕咳一聲,將這個驚悚的想法驅逐出腦海。
謝盡蕪認真地回答她的無理取鬧:「不會再誤傷的。」
「真的?」葉清圓歪著腦袋,將杏核放在另一片樹葉上,「那下次你再被邪印控制的話,該怎麼做才能叫醒你?」
謝盡蕪想了想:「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就像剛才那樣。
葉清圓聽了簡直忍不住要笑,好隨意敷衍的回答,這個世界裡難道還有叫一聲名字就可以喚醒身中邪術之人的設定嗎?或許他自己也不知怎麼解除邪印吧。
不過她也不想因為這個事糾纏下去,順理成章地點頭說:「那好,我相信你。為了慶祝我們的友情重歸於好,請謝公子來吃杏吧。」
謝盡蕪怔怔的,漂亮的眼珠定住了一般,似乎是對她的思維跳躍感到訝異。
她低頭將杏兒掰開,遞給他其中一瓣,笑道:「不要嫌棄,雖然剛才掉在了地上,但是我已經用手帕擦乾淨了,不髒的。」
謝盡蕪矜持了半秒,還是垂眸從樹葉上拿了一顆杏,咬了一小口。
不愧是她親手挑揀,一口咬下去,清甜滋潤霎時瀰漫整個口腔。或許是用溪水洗過的緣故,還帶著些許沁潤的微涼,以及……某種似有若無的甜意。
葉清圓的聲音清脆而甜美,眼中漫出溫柔的笑意:「好不好吃?」
她的手指細嫩白皙,鮮嫩的果子捧在手心,是認真洗乾淨過的,樹葉上還沾著晶瑩剔透的水滴。
天宇澄澈,陽光熱烈而明媚。謝盡蕪抬起眼睫,看她烏髮間的迎春花簪在陽光下閃爍蕩漾,明艷端麗得好像明澈溫和的春光。
她的裙擺沾了污泥,亦有些潮濕,興許是去溪邊洗杏時不慎弄髒的。真是奇怪,她不是茶莊裡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嗎?怎麼能忍受這些辛苦事之後,還笑得眉眼彎彎?
「你的手,」葉清圓的視線下落,細白的手指點了他放在膝頭的左手,「要止血嗎?」
謝盡蕪垂眸看去,虎口上被她咬出來的傷流了血,沿著拇指滑落至手心。
這點小口子根本算不得是傷口,若以他過去的處理方式,隨意在水中洗掉血跡即可,甚至無需費心包紮。
方才本就是自己失了控制,險些一劍刺出,怎麼好意思再勞煩她出手為自己止血?
可是當他抬起眼睫,看到葉清圓雪白面容上的明媚笑意時,那句「不必」卻怎麼也說不出口了。
葉清圓打量他半天,將他臉上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收入眼底,笑道:「我給你包紮吧。」
她從隨身帶著的小荷包里取出一瓶藥膏,捧在手心給謝盡蕪看,像是在事前安撫病人情緒般輕聲哄道:「要先上藥哦。」
謝盡蕪敏銳地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立時警覺道:「這是哪裡來的?」
「從家裡拿的呀。」葉清圓笑盈盈道,「我家是開茶莊的嘛,好多夥計都要四處奔波販茶,打通交易渠道,路上免不了受傷的。爹爹就買了這種藥,叫他們隨身備著,以防萬一。」
謝盡蕪輕微鬆了一口氣,淡聲道:「令尊頗為體恤下人。」
「大家都是出來掙一口飯吃,誰不是家有老小?體恤是互相的。」葉清圓倒了藥膏在指尖,上半身稍微傾了過來,「抹上去可能會有點刺痛,你要忍一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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