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周遭的同伴們也都屈辱地選擇了沉默。
顧景年見沒人搭理他,更覺得自己占了上風,添油加醋道:「孤陋寡聞了吧。那冽雪山谷里若真是封的妖怪,山外頭還有人敢在那裡住嗎?上次放出心影探查的時候,可是查出來那裡還有個許家莊。」
他拍拍李小滿的肩膀:「你忘啦?當時那群獵戶進山,險些就走到了冽雪山谷的裡頭。嘿,那小丫頭也是個莽撞的,見了我們都不怕,反倒問我們是誰?」
李小滿附和地笑笑:「那姑娘還以為我們是什么小鶴仙。這興許是他們的傳說吧,冽雪山谷里有鶴仙什麼的。」
顧景年的臉色驀地變了:「什麼狗屁鶴仙!那裡埋的不過是一群死有餘辜的殺人犯!也配叫什麼仙?」
「錚——!」
他話音未落,身後灌木叢中倏然傳來某種細微的動靜。
在場三人立刻舉起刀劍防範,氛圍霎時緊張起來。顧景年抽劍出鞘,緊盯著那灌木叢的位置。
下一秒,刻有符籙的箭矢破空而來,直直釘在了他身後的那株樹幹上,嗡嗡作響,尾羽猶自不住震顫。
這不過是瞬息的變化,顧景年慌忙側身閃過,若那箭矢再低一寸,便可以刺穿他的腦顱。
他的後背頓時激出一層冷汗。
那箭矢的尾端還系了一條血紅的絲絛,晃動著拂在他的臉上,猩紅的血跡抹了他滿臉都是。
一道身影繞過灌木叢,步伐輕慢地走了過來。
顧景年在看清他面容的瞬間,狹長的雙眸中驀然閃過陰狠,咬牙切齒道:「顧雪庭?不對,是謝長生。」
謝長生提劍走過來,依舊是雪白的臉容,薄紅的唇。
他抬起眼帘,目光落在樹幹那一支箭矢上。
顧景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發現箭上竟拴著極小的一塊竹牌,竹牌血跡斑斑,上頭刻有兩個字:「裴敘。」
字跡繚亂,下筆極重,顯然刻字之人當時滿懷恨意。
顧景年一把拽下那竹牌,臉色霎時就變了:「你把裴師兄怎麼了?!」
他的手指用力得泛白,目眥欲裂。身旁兩名渡真弟子也是滿臉怒意地瞪著謝長生。
這夥人原本就和謝長生積怨已久,只不過礙於所謂的同門情誼而始終隱忍。此時謝長生既然叛離渡真世家,這些人更是恨不得直接手刃了他。
積怨從何而來?至少要往前追溯十年。
當初謝長生剛到渡真世家的時候,就因身份問題而屢屢遭到長老們的歧視與厭棄,下頭的弟子們最會察言觀色,知道這人沒靠山,靈力又低,就想盡辦法欺凌羞辱他。他的身上滿是傷痕淤血,院判長輩們對此卻是視而不見。
謝長生那時身體弱得可憐,離死亡僅剩一步。渡真上下巴不得他早些去死,根本沒人想救他。是顧九枝翻遍了道籍經書,冒著親手殺了他的風險硬是灌了靈力給他,當中他的靈脈爆裂過兩次,還是顧九枝不顧滿門的反對,日夜守著他,將他從鬼門關拽了回來。
渡真世家如何不恨?
因此,當謝長生的修為飛速提升,開始抵抗、開始反擊時,他們就懷恨在心。
憑什麼?一個來歷不明的病秧子,也能得家主如此眷顧?
於是,群毆、陷阱、栽贓。
謝長生在這樣一次次猝不及防的捶打當中,快速地成長起來。
而當這種種辦法都失敗了,謝長生甚至有足夠的實力以一挑多,多次在眾目睽睽之下打得他們顏面盡失時,他們就對謝長生起了殺意。
這些想殺掉他的子弟當中,以顧景年最為狠毒,最為不甘。
他覺得不公平。他可是顧九枝的親弟弟,顧九枝憑什麼屢次冷落他,卻要費力氣去關注一個外來人?
他恨不得提劍殺了謝長生。
顧景年特別不服。
謝長生的眼神很冷,看渡真三人時就像在看屍體,淡聲道:「裴敘已經死了。我割了他的喉,血濺在竹牌上,挺髒的。」
顧景年的表情僵硬一瞬,旋即暴怒,口不擇言道:「顧雪庭你這混帳東西!」
他提著刀猛衝過去,揮臂狂砍。謝長生提劍格擋,熔金般的刀影與雪亮劍影在林中交織,一者打法迅猛癲狂好似瘋狗,一者出手極穩極狠,劍劍刺在要害。
樹枝與枯草碎石四散飛濺。
渡真世家的那兩名子弟根本毫無插手的機會,紛紛避退以免波及。
「鐺!」的一聲重響,顧景年的手臂連著肩背傳來劇震,震得他半邊身子失去知覺,一瞬的失察,致命的失誤。=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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