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濃密的睫毛,在狹長的眼尾投下了一塊明暗交加的光影。
烏黑瞳孔里有細碎的銀色光芒流轉而過,在溫辭定睛想去細看時,又躲藏著消失不見了。
[崩壞值減2]
腦海中傳來了027的播報聲。
溫辭低頭收回視線,有些不自然地開口。
「其實也不疼。」
「嗯,」宋晏懷自然地由托住改成握住了溫辭的手掌,「那我們走吧。」
溫辭原本因為一路奔跑而有些發熱的手心,被宋晏懷冰涼的手掌握得一驚,她抬頭睜大了圓潤的雙眼,微微發紅的臉上寫滿了詫異。
宋晏懷微笑著欣賞了一會兒溫辭的表情。
「怎麼了?」
溫辭舉起了兩人緊握的雙手。
「沒必要牽手吧……」
「不能牽手嗎,」宋晏懷皺了皺眉,「
可是我看阿照和阿月經常會牽手。」
「阿照和阿月是誰?」
溫辭試著抽回手,發現被握得紋絲不動。
「是我的朋友,」宋晏懷頓了頓,又看了看溫辭細白的手腕,「我們也是朋友,朋友不能牽手嗎?」
[崩壞值剛下降兩個點,小辭保持住!]
027在腦海中給溫辭加油打氣,生怕哪句話回答得不對勁,又讓好不容易降下來的崩壞值漲回去。
宋晏懷體溫似乎比人類要低一點,溫辭感覺原本因為運動而燥熱的心,因為宋晏懷的接近而漸漸平復下來。
牽就牽吧……也少不了塊肉,溫辭在心裡自我安慰。
「能……」溫辭低低地回答了一聲,「但出了這棟樓,要鬆開。」
溫辭不自在地蜷了蜷手指,指著還躺在地面昏迷的三人,轉移話題道:「那他們怎麼辦?」
「沒關係,只是讓他們做一會兒夢。」
宋晏懷像是很滿意溫辭的回答,捏了捏溫辭蜷縮的手指,視線看向三人,輕描淡寫地開口。
地上昏迷的三人,突然在睡夢中發出了幾聲悽厲的慘叫,眼珠在緊閉的眼皮下瘋狂轉動。
四肢無意識地在空中亂抓抽動起來,像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驚懼的場面。
溫辭並沒有同情施暴者的想法,她只是擔心幾人醒來後,報復性地變本加厲。
宋晏懷像是察覺了她的想法,指尖析出了一縷紅色的細線,直直沒入了三人的眉心。
「他們不會記得天台發生的一切。」
「但也不會忘記夢中定製、專屬的恐懼。」
宋晏懷微笑訴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轉過頭,輕輕喊出了溫辭的名字。
「阿辭,為什麼,我無法抹去你的記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