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辭將目光從那些花草上收了回來, 落在了沈逾的頸側。
她抬起另外一隻沒有被束縛的手,輕輕撫上了沈逾凸起的喉結邊。
指腹下傳來了微涼的觸感。
「我看到你第一次下手,就是用那把鋒利的小刀, 狠狠地割上了你的氣管與動脈。」
「但裡面沒有鮮血。」
「只有糾纏涌動的根系, 它們修補了你的傷口。」
「留下了一枚葉片。」
溫辭的手指下移, 緩緩地來到了沈逾鉛灰色大衣遮蓋住的心口。
「我看到你第二次下手, 依舊是那把鋒利的小刀,它毫不遲疑地插入了你跳動的心髒。」
「但沒用,葉片滑落, 你依然存活。」
「我看到你在無數個夜裡,傷害過自己無數次。」
「但次次皆以失敗告終。」
溫辭抬眸, 直直凝視著沈逾漆黑的雙眼。
「這些沒人知道,除了你自己。」
「沈逾,你能相信我了嗎?」
-
沈逾站在狹小的出租房裡, 矜貴的畫風同破舊的房間格格不入。
仿佛什麼豪門貴公子,誤入了破敗的貧民窟。
溫辭正堆著笑臉同房東太太道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鑰匙丟了,還勞煩您親自過來開鎖。」
房東太太雖然對著溫辭在說話,但眼神一直落在溫辭身後的沈逾身上。
「就這一把了,再掉了你得付錢換門鎖。」
「好的好的,辛苦您了。」
房東太太曖昧地看了兩人一眼,拍了拍溫辭的肩膀。
「小姑娘挺有手腕的。」
「估計很快就要搬走了吧……」
「好好把握啊妹妹。」
說完扭著腰走開了。
見房東太太離開了,溫辭飛快地將門關上,隔絕了樓道里其他住戶看過來探究的目光。
「呼……」
溫辭靠在門上,長長地嘆了口氣。
嘆完氣,發現沈逾還站在房間裡,正垂眸打量著溫辭房間的一切。
老舊的家具,發黃的牆紙,窄小的窗戶。
沈逾過於高挑的身高,也讓本就狹小的空間顯得愈發逼仄起來。
「你先坐一會兒。」
「我得找找還有沒有現金。」
在街頭的兩人身無分文,溫辭的手機也被遺留在島上,他們只能先回溫辭臨時居住的地方落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