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那就跟其他人一樣,也為她剪個紙人。
奚逢秋眼底浮出一層怪異的笑,並且開始著手準備剪紙人。
很快,一張紙人在他手中出生。
他仰起頭,捏住紙人,對著燭火照了幾照,眼中燭火映照,唇角笑意更甚。
不知想到什麼,他開始用臉頰親昵地蹭著紙人,希望能夠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但是毫無感覺。
不管紙人如何觸碰他的傷口,都沒有任何感覺。
但不該是這樣的。
奚逢秋瞳孔一轉,開始剪第二個紙人、然後嘗試,第三個紙人,繼續嘗試,第四個紙人,再嘗試……
直到紙屑鋪滿地面,他也依舊沒能得到他想要的。
奚逢秋不明白問題出在哪,只神色僵滯地盯著某處,直到冷風暴力刮開窗戶,吹散聚攏的紙人,視線中飄過來一張紅紙人,他才猝然明白過來。
原來如此。
不管這些紙人與她有多像,畢竟毫無溫度,只是他用來消磨時光的玩偶,根本就不是人,想要再次體驗到疼痛,他需要被她觸碰。
「池……鏡花?」
好奇怪。
她好奇怪。
想到池鏡花,奚逢秋不由得輕笑一聲,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而去。
當他慢步走到池鏡花房間門口時,不見房間內有任何光亮。
他操縱白絲從裡面將門栓打開,來到她床邊,看見池鏡花早已熟睡,睡姿也不算文雅。
不過他不在意。
幽幽目光一寸寸掃過少女白皙的臉頰和纖細的脖頸,最終定在蔥白的指尖上,眉宇間藏不住的興奮和期待。
要從那裡開始嗎?
第17章 好想就這麼一直疼下去。
熟睡中,像是有什麼冰冷細長的爬行動物緩慢攀上她的臉頰,逐步侵蝕她的肌膚,全身被一股陰濕的涼意所包裹。
所以,池鏡花是被凍醒的。
睜眼時,池鏡花驚詫發現貼在她臉頰的是幾縷柔軟的墨發。
她抬眸望去,與奚逢秋四目相對。
冷白的月光從窗欞傾瀉,映出少年蒼白如雪的面頰以及如同血滴的耳墜。
他坐在她的床邊,正俯身靜靜凝視著她,冰涼柔軟的髮絲從他的耳側悄然滑落,落在她的臉頰,死死纏住她的身後烏髮。
池鏡花不由詫異地喊出聲:「奚逢秋?」
房間突然多出個人,池鏡花嚇得魂丟了一半,可當她看向奚逢秋時,只見他神情自若,面上掛著一絲淡淡的笑。
「嗯,是我。」
池鏡花深吸一口涼氣平復心情,接著慢慢起身,隨著她的動作,所有纏住她的髮絲漸行漸遠,若有似無地輕輕拂過她的臉頰。
回想起白日發生的一切,池鏡花滿是疑問地盯著端坐在她身旁、保持一定距離的奚逢秋。
「你在這做什麼?」
他繼續笑著,尾音拖得有些長,聲音稍顯甜膩。
「好疼啊……」
疼?
借著窗外皎皎月光,池鏡花看清他肩上的傷口已經裂開,視線繼續往下,甚至瞧見鮮紅的血跡順著臂膀,匯聚指尖,滴在地板上,許是已經來了許久,早已形成一攤觸目驚心的血水。
池鏡花心尖一顫。
「稍等,我點個燈。」
她套個外套匆忙爬起,從床底摸出一盞蠟燭,待燭光盈滿房間,又想到還得處理傷口,又回頭道:「再等一下,馬上回來。」
等她快步走到房間門口,發現房門並沒有被破壞的痕跡,忍不住回頭看他一眼,發現他也正盯著自己。
抿了抿唇,雖然池鏡花什麼也沒說,但還是希望他下次別這麼嚇人。
不多時,她向客棧老闆借來了紗布和
等她回到客房,奚逢秋依舊安靜乖巧地坐在桌旁,只在察覺房門被推開時才微微抬眸,眼底浮出躍動的火光殘影,唇畔漾出一個笑。
「好慢。」
池鏡花忍不住回懟:「已經很快了。」
她放下物品,在奚逢秋注視下撩開衣袖,將布巾沾上水,就在準備替他清理傷口前一秒,池鏡花忽然記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燭火猛地一閃,池鏡花偏過頭,明明滅滅的燭火照在她白皙透亮的側臉,連頭髮絲都寫滿了疑問。
「你剛才說……疼?」
奚逢秋輕輕點頭,目不斜視地凝視著她,眼神中透露出幾分期待之意。
「是啊,疼,很疼。」
池鏡花很是納悶,「可你不是不會疼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