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想起這碗湯藥也許是奚逢秋的母親苗獻儀為他準備的。
念及此,身為王府新晉丫鬟,池鏡花立馬舉起手,主動請纓替老人分擔憂愁。
「要不我來吧。」
本就害怕見到世子已在門口躊躇多時的小糖她聞聲回頭,望見她眼裡的新兵蛋子無所畏懼地露出期待神色,陽光下的杏眼熠熠生輝,思索片刻將湯碗交給池鏡花,並好聲提醒一句。
「世子雖然看著溫和有禮,但其實很奇怪的,你進去以後要當心點。」
迫不及待只想趕緊見到奚逢秋的池鏡花微微笑著,忙不迭地點頭。
「嗯,我知道了。」
小糖遠遠地站在一旁不願靠近門口,「那我就在這等你,你快去快回!」
池鏡花抿唇點頭,一副乖巧聽話的模樣,讓人不疑有他地把她當成新來的丫鬟。
古舊的木門虛掩著,池鏡花捧著瑤盤,只需用手肘輕輕一推,整個人便跨入房間。
穿堂而過的徐徐微風夾雜一抹熟悉的香氣,同時捲來一張紅色紙人,搖擺著降落在她腳邊。
放眼望去,地板上鋪滿形形色色的古怪紙人,偶爾摻雜著幾張墨跡未乾的字帖。
池鏡花心臟猛地漏跳一瞬。
待她繼續往裡走,穿過藏青色的屏風,終於在窗欞邊上,看見一道再熟悉不過落寞而清瘦的背影。
池鏡花以為會跟以前一樣會看見小奚逢秋,但事實並非如此。
少年孤寂地立於窗前,修長蒼白的五指輕輕搭在窗邊,視線遙遙望向窗外春景,衣袂和髮絲隨風輕揚,溫暖日光將他的影子投在紙人和練字帖上。
察覺到有熟悉的氣息靠近,奚逢秋偏頭看向身後,微微笑著,卻看不出悲與喜,仿佛戴著一具溫柔的假面,朝少女緩慢地攤開掌心。
「是給我的嗎?」
想到這碗湯藥極有可能是毒藥,池鏡花泛白的指尖捏著瑤盤的邊角,隨著玉石的冰涼沁入肌膚,她用力咬了咬下嘴唇。
「這是……」
感受到她流露出的抗拒情緒,奚逢秋慢步踩過紙人和練字帖,來到她面前,單手端起湯碗,毫不猶豫地一飲而盡。
池鏡花來不及阻止,只能看見他喉結微微滾動,已將毒藥全部吞咽,她慢慢睜大眼睛,震驚到言語系統失去作用。
「你——!!」
「沒關係。」
身體長年被各種毒素滲入,毒藥早已對他影響不大,奚逢秋神色依舊平靜,眼底半分情緒波瀾都無,語氣可以算得上溫柔似水。
「過去就是如此。」
過去的確如此。
他的母親為了用他拴住父親,總要給他餵毒,逼他喊疼,以為能換來父親的一個眼神一個回首,最終似乎並非如此。
雖然池鏡花隱約知道怎麼回事,但沒有揭人傷疤的壞習慣。
她將瑤盤放下,又從他手裡搶過湯碗,抬起亮晶晶的雙眸,指著自己的臉頰,為讓他看清自己而迎著太陽,露出自己的全部。
「奚逢秋,你還認識我嗎?」
夾雜著少女清澈之音的清風掠過他的耳畔,奚逢秋極為不解地歪了下腦袋,烏黑的髮絲微微盪過頸側。
「好奇怪,為何這樣問?」
他懵懵懂懂的反應已給出答案。
池鏡花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
奚逢秋卻覺得她的問句很有意思。
少年逆光而立,窗外斑駁的樹影投在他淺白的衣間,衣袂在風中無意纏住她的,他驀地彎了彎唇,眼底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欣喜之色。
「是害怕我會失憶嗎?」
隱藏許久的小心思被他一語戳破,池鏡花尷尬得臉頰迅速升溫泛紅,閉眼承認時脫口而出的句子語速極快。
「是啊是啊!因為這裡大概率是幻境,萬一你失去記憶,不再是我認識的奚逢秋怎麼辦?所以我很害怕!」
其實,她的擔心不無道理,看似兩人同時被塞進幻境,肉|體雖完好無損,但得確認內里也沒出錯,是他們彼此在現實生活中所熟識的對方才行。
望著站在自己面前的明媚少女,奚逢秋克制不住伸手繞到池鏡花的身後,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冰涼髮絲。
「不要擔心,我一直都記得你,而且,我們也會離開幻境的,只是需要一點時間。」
提及幻境,池鏡花情急之下伸出雙手用力捉住他的肩胛,仰面直勾勾地盯著他的雙瞳,離得近了,再次嗅見隱各種花香里的清香。=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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