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東西是都還在,卻被一塊白布蓋了起來,看著怪不吉利的。
夏綾不知道這是個什麼講究,小心又尊敬的把白布掀開,將她要拿的東西一樣樣都清出來。
可咣當一下,有個什麼東西卻從她疊好的幾件貼身裡衣中掉了出來。
那是塊約摸有四指寬,半尺長的木牌子,這並不是她的東西。
夏綾將牌子拾起來,卻見上面刻著幾個字。
【好友夏綾之靈位。】
這什麼玩意?!
夏綾如五雷轟頂般看著手中自己的牌位。
門外出了些響動,似乎是有人要進來了。
夏綾趕緊把白布又鋪好,闔上櫃門溜下了床,帶著小鈴鐺躲在了門後面。她蹲下身雙手把狗子的嘴捂著,讓它不要出聲。
小鈴鐺翻著白眼瞅了夏綾一眼,滿臉都寫著不樂意。
進來的人是方苒。
她穿的衣服很素,頭髮上也沒有同往日一樣綁了紅繩,而是系了一條黑色的髮帶。
方苒爬上床,打開夏綾的柜子門,揭下那塊白布鋪在床上,把夏綾的東西一樣一樣都取出來用白布包好。
待東西都收拾清楚了,方苒最後捧起了那塊牌位,看見上面的字,她的眼淚簌簌就落了下來。
「綾兒,你好好走,下輩子投個富貴人家,有緣的話我還想同你做姐妹……」
方苒哭的肝腸寸斷,聽得夏綾脖子後面一陣陣發寒。
「呃,苒苒,你做什麼呢?」
夏綾實在聽不下去了,從門後走了出來。
方苒肩膀一抖,淚眼婆娑的看向夏綾。她看怔了一會,眼淚卻流的更凶了:「綾兒,你這是走的不踏實,讓魂兒再回來看一眼麼……」
「什麼什麼啊!」夏綾爬上床同方苒坐在一塊,捏了捏她的手,「苒苒,你看看我,活的,大活人!」
方苒捧住夏綾的臉,上下左右看了好一會。
「綾兒,你,沒死?」
夏綾哭笑不得:「這都哪跟哪啊?方小姐,咱能幹點陽間的事不?」
方苒緩了半天,才接受眼前這人真的是夏綾的事實。她盯著夏綾,卻忽然在她肩膀上狠狠打了一拳,放聲大哭了起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被司禮監的人帶走也不知道給我送個消息,我託了好多人打聽,他們都說你毀了御用之物,被帶到宮裡給處死了,死了!」
夏綾捂著被揍疼了的肩膀,總算鬧明白了是怎麼回事。那天司禮監的人將她帶走,什麼都沒交代,後面李掌事也被撤了職,更讓人難免會猜測其中緣由。這進了宮,又這麼久都沒消息,別人猜她是凶多吉少,倒也在情理之中。
夏綾鼻子一酸,覺得太對不住方苒了。
「苒苒,對不住,都怪我。」夏綾的聲音也哽咽了起來,「你別生我的氣了。」
「我生你氣做什麼?」方苒抱住夏綾,又哭又笑的,「綾兒,你還能活著,就是我最開心的事了,我哪裡會怪你!」
夏綾也抱緊了方苒,被她一惹,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苒苒,你對我可真好。」
「那是因為你待我好,我待你才好的呀!」方苒捧著夏綾的臉,替她抹了抹眼淚,「瞧我,本來你挺高興的,結果還把你惹哭了。」
兩個人在床上哭哭笑笑了這好一會兒,完全忘記了還有隻狗在屋裡。小鈴鐺覺得被冷落了很不開心,前爪一翹攀到炕沿上,汪的叫了一聲。
「我的媽呀!」方苒這才注意到床底下竟然有這麼大一隻狗,嚇得一下子縮到了床邊。
夏綾想起來方苒怕狗,在小鈴鐺下巴上推了推:「鈴鐺,去,上外邊玩會去。」
方苒看了看狗,又看了看夏綾身上的內侍貼里,猶豫著問:「綾兒,這狗是……」
夏綾點了下頭:「就是你猜的,乾清宮的狗。」
「這……」方苒小聲道,「原來他們嘴裡傳的,靠討好御犬鑽營進乾清宮那個內侍,就是你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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