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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綾問他:「那天到底出什麼事了?」

寧澈卻一挑眉:「你從永寧宮出來,這事你不去問苦主,倒來問我這個始作俑者的強盜,這是什麼道理?」

夏綾唔了一聲,嘟噥道:「我讓她給趕出來了……」

「哈?」寧澈先是詫異,旋即笑了出來,揶揄道:「看來在那討不到好臉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了。」

他插起雙臂:「那我也不同你說。用我的嘴講出來,難免有失偏頗,有為我自己辯解的嫌疑。你去找何敬打聽,要不去找老纏著你的那個暖殿,這事反正他們都知道。孰是孰非,聽完你自己來判。」

【作者有話說】

瑤瑤真的是一個,我很想抱一抱她的角色。

第28章 老友大橘

◎「來人,傳杖。」◎

夏綾倒真是存了自己去打聽的心。

雖然去找何敬是最簡單的法子,不用在他嘴裡套話,他也必不會瞞著自己。可那是寧澈一手養出來的狗腿子,若要讓他說,心眼子不定能偏到哪去。

於是她到仁壽宮的夾道里去堵譚小澄,卻先遇到了抱著碗筷要去洗的小湯。

湯圓看見夏綾眼睛一亮,悄悄攬了一下夏綾的手臂,湊到她耳邊說:「小喬姐,小澄哥剛吃完飯,正在那邊喝茶呢。我再去給你倒一杯,你們邊喝邊聊。」

後殿與底牆的夾道里,譚小澄坐在墀台上,正單手托著一隻小茶壺,從壺嘴往口中倒水喝。他面前的爐子上煨著一大壺熱水,他另一隻手拿著蒲扇往爐膛中緩緩扇著風,這熱水是小湯晚上洗漱要用的。

聽明夏綾的來意後,譚小澄一口水直接噴了出來。他腦袋搖的跟個撥浪鼓一樣:「喬,這都快天黑了,你找我問這事做什麼?要給你講上一遍,晚上我非得做噩夢不可。」

夏綾咋舌:「哪就那麼嚇人了?」

「怎麼沒有?」譚小澄將蒲扇撂下,伸出手在夏綾眼前晃了晃,「看見我手背上這條疤了不?就是那天被碎瓷片給崩的!主子摔杯子都用了這麼大力道,你說他那天得生了多大的氣?」

夏綾慘了吧唧的往旁邊一倚:「小譚哥,我現在照看著主子的狗,可這小王爺一回來,他為了能跟狗玩特別愛往我這湊。小孩子嘴上又沒把門的,他說的好多事情我都不知道,我真怕哪天我說錯了什麼給拖出去杖斃了,逢年過節的你可得記著給我燒點紙。」

譚小澄被她說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得得得,真是怕了你了。」譚小澄嘟囔一句,「喬,我可是真拿你當兄弟才跟你講的,你知道了就行了,可千萬別再跟別人亂說。」

夏綾真誠的猛點頭。

譚小澄嘆了口氣:「唉,這事還得從主子小時候養的一隻貓說起。那老貓叫大橘,在浣衣局裡活了好多年。」

直到景熙二年的年初。

這老貓,在浣衣局裡遊走了一生,終也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寧澈正在乾清宮裡陪著寧瀟,看這孩子一臉興奮的給自己展示他又新做的小玩意。何敬進來低聲回稟了幾句後,寧澈霎時變了臉色,喚了內侍過來更衣,說話就要出宮。

寧瀟不樂意了,扭股糖一樣的黏著寧澈,就是不讓他走。他這一下午其實都在等紀瑤過來。

哥哥嫂子又冷了許久了。寧瀟是磨了紀瑤好久,她才答應自己今天會來乾清宮的。小孩子心裡想,一會就是插科打諢也好,撒潑打滾也罷,靠著他這一張厚臉皮,高低得把兩個人都鬨笑了。

可寧澈直接把寧瀟從自己身上揪下來,給他抱到榻上去:「三哥兒,聽話,哥有點急事,現在必須得出去一趟。」

他跨了大步子的往外走,要出殿門時,迎面正遇上剛過來的紀瑤和隨侍的宮女。

見到寧澈這一身便衣,紀瑤愣了一下,卻還是依宮禮向寧澈請了個安。

「皇上。」

寧澈嗯了一聲,來不及想紀瑤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只簡短說到:「對不住,可我是真的有很要緊的事,晚飯讓三哥兒陪你一起用,想吃什麼全都依你們,等回來我一定好好同你解釋。」

寧澈說完,便就要繞開她往外走。

寧瀟這個時候光著腳跑了出來:「皇嫂,我哥是要出宮,你快攔住他呀!」

紀瑤被寧瀟的這句話給架了起來。雖然已經做了快兩年的夫妻,但紀瑤每次同寧澈說話,心中還是墜著很大的負擔。

「陛下,您若是現在出去,一會宮門該下鑰了……」

寧澈沒心思再耽擱了,逕自往台階下跨去,下鑰就下唄,大不了今夜就不回來了,是什麼違背祖宗的事嗎?

紀瑤暗自在衣袖下攥了攥拳,提步跟了上去:「陛下,您這樣出宮不合禮法的。若非要出去,妾去讓御用監給您準備鑾駕……」

「禮法禮法,朕就是想出宮看一眼貓,管他鬼的禮法!」

這一聲呵斥讓紀瑤心中一怯。她只能先跪下賠罪,卻依舊執拗的說:「若陛下是為了個玩物,就更不該出宮去。妾求您以大局為重,莫寒了前朝文武的心。」

玩物?這兩個字扎疼了寧澈。自己就是想出宮看一眼貓,既沒怠政又沒盤剝,明天這國家就得亡了還是怎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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