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明白!」鍾義寒一臉他聽懂了的樣子,朝夏綾作了一揖,「那下官就先謝過小喬公公了。」
謝人可不能光用嘴的。鍾義寒說著從他的桌案上取過來一冊書遞給夏綾:「小喬公公,臣之前想贈您的倭國民謠不是被北鎮撫司毀了麼,這段時日臣加緊又寫了一份,請您笑納。」
「啊……」夏綾將書接過來,心中的愧疚到達了頂峰。這麼說,鍾義寒在生病的時候還不忘了寫書給她。這人怎麼……還怪好的呢!
「鍾大人,可太感謝您了,我一定好好學。」夏綾說的很真誠,恨不得立刻就翻開書看看裡面的內容。
鍾義寒卻攔住她:「哎,小喬公公不忙,您回去再看,回去再看便好。」
說罷,鍾義寒也不欲在此處久留,向夏綾施過禮後,匆匆離開。
夏綾心中感慨,自己之前可真是小人之心了。她忍不住將手中的民謠書打開,可翻了兩頁,忽發現其中好像夾了什麼東西。
咦,似乎是張銀票?五十兩。
夏綾又往後翻了兩頁,又有一張銀票,還是五十兩。
她一跺腳,哎呀,鍾義寒這個糊塗蛋!這麼多錢怎麼夾這書里了?就他那個窮酸樣子,若是丟了這麼多錢還不又要他半條命!
夏綾趕忙追出去:「鍾大人,您落東西啦!」
鍾義寒僵住了腳步。
他回過頭,看見那個秀氣乾淨的小內侍火急火燎的追出來,將手裡的兩張銀票懟到他眼前。
「鍾大人,您可太粗心了,這麼貴重的東西怎麼落我這了?」
鍾義寒頓感一陣五雷轟頂。這人有毛病吧,是真不明白還是嫌少故意的?
「小喬公公,這……」
夏綾善意的笑了笑:「不是您丟的嗎?我拾金不昧。」
鍾義寒尷尬的抽了抽嘴角,他打量著眼前的小內侍,怎麼看都覺著這人從頭到腳都流露出一股清澈的愚蠢。
他心一橫道:「小喬公公,這錢就當孝敬您喝茶了!」
說完,他不敢再多停留一刻,提著袍子快步走遠了。
夏綾攥著一百兩的銀票怔在原地。回想起鍾義寒在小書房中同她說的那些話,再聯繫一下上下文,夏綾忽然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什麼。
自己這是……被賄賂了?
我的蒼天,這種感覺可太新奇了。
夏綾一溜煙的跑回了乾清宮。她進暖閣的時候,寧澈正闔目躺在藤椅上,譚小澄在背後給他揉著肩膀。
寧澈的肩上有些舊傷,雖說傷早就已經好了,但坐的久了,總還是不舒服的厲害,老想讓人給揉揉。乾清宮這麼多內侍,只有譚小澄伺候的最好,這些時日倒讓他愈發離不開這奴才了。
譚小澄見夏綾進來,低聲在寧澈耳邊稟道:「主子,小喬求見。」
寧澈睜開眼,擺了擺手讓譚小澄退下去。
待人走了,夏綾立刻忍不住同他講自己這奇遇:「阿澈!我跟你講,我被賄賂了!」
她把鍾義寒送給她的書連帶一百兩銀票一塊放到寧澈跟前:「你看,鍾義寒硬塞給我的,這錢我該怎麼辦?」
寧澈也懵了。他還是第一次遇見收了賄賂還這麼大張旗鼓來找他顯擺的人。
「那他求你幫他做什麼事了?」
「啊?」夏綾一下沒反應過來。她只顧著新鮮了,鍾義寒想讓她幹啥來著?
寧澈噗的笑了:「不是吧喬喬?賄賂你的人可真夠倒霉的,銀子沒了不說,你還壓根不記得人家求什麼事,這什麼冤大頭?」
「不是不是,我想起來了。」夏綾清了清嗓子,「他說讓我幫著美言幾句,他想調職,去刑部工部都行。」
「這倒是稀奇了。」寧澈雙手交叉在一起,若有所思,「文官當中有個不成文的共識,這六部當中,因吏部掌管官員升遷,其中就牽涉了許多人的前途,既體面又有油水,故眾人都趨之若鶩。而刑部和工部,是出了名的清水衙門,又苦又累不說,要真出了事還得第一個出來頂包。可這人怎麼,放著肥缺不當,倒是要往下走?」=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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