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一些與喬喬有關的事——宣明二十五年冬。」
宣明二十五年。譚小澄眨了下眼,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他接著往下看了幾頁,這確實只是皇上還做太子時,隨手記錄的一些散句,並不成章節。譚小澄本想先將這本雜記放在一旁,待稟明了皇上後再做處理,可那詞句的字裡行間卻透著一股難得的輕快,勾著他鬼使神差的又往下看了去。
「宣明二十五年冬月初三。去慈寧宮時偶然看見喬喬了,只不過離得很遠,沒來得及跟她打招呼。她換了一件厚襖子,是粉色的,遠遠看過去好像一隻小豬,嘿嘿。過兩日我去西五所找她吧,給她帶好吃的。」
「宣明二十五年冬月初六。今年第一場雪。喬喬掃雪時摔了個屁-股蹲,我趕快跑過去扶她,表現得很擔心。其實在心裡早就幸災樂禍罵她傻了,嘻嘻。」
「宣明二十五年臘月廿四。喬喬的十七歲生辰。我悄悄拿了一套內侍的衣服去找她,還給她帶了禮物,一隻小奶狗。她好開心,給狗子起名叫小鈴鐺。若早知道她這麼喜歡,我就早些送給她了。以後就是我們三個在一起了。」
看到這,譚小澄覺得自己耳邊嗡的響了一下。
喬喬。小鈴鐺。
小喬。
他倏然回頭看向身後坐在高處的人。
是他嗎?自己以為的小喬兄弟,難道是個女孩子嗎?
這突然窺探到的秘辛讓譚小澄有些惶恐。他故意將手札又塞回到幾本書中間,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無異:「喬,我在這邊怎麼也找不到主子說的那本書,你幫我看看是不是漏了?」
夏綾哎了一聲,從梯子上爬下來:「成。那小譚哥,你再上那邊瞅瞅去有沒有。」
她直接盤腿坐在了地上,再最底下的那排書里扒拉來扒拉去,很快,那本長得不太一樣的手札便吸引了她的注意。
夏綾同樣好奇的翻開,看了還沒兩頁,臉上原本對節日期待的喜悅,逐漸幻化成了尷尬,進而,變成了憤怒。
「宣明二十六年二月初三。今日在與喬喬的爭吵中展現了較高的涵養。我把小鈴鐺放到她衣櫃裡玩,狗子咬壞了她一條裙子,她直接炸了,仿佛炮仗走了火,甚是兇惡。好在我態度良好,未受波及。回來後食冰酪一碗,以慰驚心。」
「宣明二十六年三月十二。不小心摔碎了喬喬的胭脂,聽說那是她花了很多例銀從其他宮女那裡買來的。我說是小鈴鐺碰掉的,她相信了。逃過一劫,開心!」
「宣明二十六年五月廿二。今日吃了喬喬做的飯。太難吃了……可我不得不裝作很好吃的樣子,不然她又要炸毛。得讓太醫來看看我有沒有中毒,難受。」
整整一本手札,從宣明二十五年冬一直記到宣明二十六年秋初,記的全都是這些雞零狗碎的事情,絕大部分都是在詬病她兇惡至極,做飯難吃,更是夾雜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比喻。
夏綾如果是堆柴禾,她想自己現在腦袋頂上應該已經開始冒煙了。
「喬?」
「啊?」夏綾腦袋一抬,發現譚小澄正在叫她。
譚小澄觀察著夏綾臉上的表情,納悶的發現,她並沒有流露出半分驚詫,倒是有些凶,雙頰泛紅。
「唔,那本書我找到了。」他垂眸看到了夏綾正拿著那本手札,未動聲色,「那我先去整理御案了,你先忙你的。」
夏綾又將目光落回到了那本札記上,她倒要看看,寧澈究竟寫了多少罵她的渾話。
而此時在乾清宮殿外,卻是一片喜悅祥和的氣氛。
寧澈從文華殿回來,沒有乘步輦。今日湖廣遞了摺子上來,說新一茬的稻米收穫頗豐,穀倉廩實。再加上天氣爽朗,寧澈心情暢快,覺得渾身都有勁,便直接從文華殿走了回來。
快要進大殿時,卻忽有一小股水柱從柱子後面呲出來,正好噴到了寧澈要經過的地方。他凝神一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在柱子後一閃,而一條毛絨絨的大狗尾巴已經從柱子另一側露出來了。
寧澈放輕腳步繞過柱子,一把揪住了那個探頭探腦的小鬼頭。
「臭小子!」
寧瀟嗷的一聲驚叫出來。他最近又搗鼓出了一項新玩具,就是手裡這支可以吸水噴水的木唧筒。仗著明日是他生辰,孩子料定他哥不會在這時候發飆,於是在挨揍的邊緣瘋狂試探。=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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