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澈踮起腳尖,神神秘秘的沖夥計招了招手:「小哥,嘿嘿,借一步說話。」
夏綾見寧澈扒著櫃檯嘰嘰咕咕說了半晌,不知道在搞什麼名堂。片刻後,寧澈的腳後跟落回到地上,朝夏綾一揮手:「喬喬,走。」
待二人出了當鋪的門,寧澈才道:「問出來了,當那塊玉佩的人,是吟春樓一個叫雲湘的。」
夏綾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你怎麼做到的?」
寧澈一聳肩:「我說咱倆是北鎮撫司的人。」
「哈?」
「我說呢,你這位小兄弟是新差,還不知道怎麼問話。」他往夏綾臉上瞟了一眼,「你是因為發現,那塊玉佩似是宮中丟的東西,所以才急著刨根問底的。我就跟夥計說,你如果能透露點線索呢,我們就自己悄悄的去查,你的生意還是照做。如果他不願說呢,我們就只能往上頭回稟了,到時候詔獄裡說話。」
夏綾咧嘴:「就你這胡說八道的,你敢說,他也敢信?」
「冒充錦衣衛這事,等閒人可是不敢做的。」他狡黠一笑,「但咱這不是,有莊衡大人的門路麼,要一會萬一被舉報了,我就去跟莊大人說說看能不能放我一馬。喬喬,你看我為了你,是不是豁出去了?」
嘶——夏綾真是被他給噁心到了。若是莊衡知道皇上正在這樣打他主意,不知道會不會打個噴嚏。
兩人一拍即合,往吟春樓走去。
吟春樓,位於胭脂胡同深處,此時正脂濃粉艷。
雲湘坐在妝檯前,屋內還有好幾個同在吟春樓討生意的楚館女子,幾人正各自打理著妝發。
數名龜奴手持棍子在走廊中來回巡著邏,老鴇腳不沾地的在樓上樓下招呼著,路過時朝屋子內撣撣手帕:「哎呦姑娘們,都快著點,一會客人們都該來了!」
雲湘將唇紙放在嘴間深抿一下,忽聽到身後有嬌俏女聲呼道:「雲湘,你兒子又玩我胭脂啦!」
她立刻頂著只梳了一半的髮髻站起身,見奼紫嫣紅的釵裙堆里,一小童坐在被人挑剩下的幾條裙子上,手中拿著罐被糟蹋的一半的胭脂,將自己臉上渾著塗成了只小花貓。
雲湘趕緊把孩子拎起來,有些不好意思的向對方賠了個禮:「窈娘,不好意思啊,這盒胭脂我之後賠你。」
窈娘擺了擺自己藕節子似的玉臂,濃重的妝容已讓人看不出她真實的喜怒:「嗐,給孩子的,賠啥賠啊。」
說著,她用染了丹蔻的指甲在書瀾的小臉蛋上掐了一下,咯咯笑得滿面春風。
雲湘知道,她這人從來都這樣,對待別的事雖斤斤計較,可就是稀罕孩子。
她將孩子抱起來,腳步生風的往後院走去,語氣不由得有些慍怒:「不是說了讓你在房裡別出來麼,怎麼這麼不聽話!」
今夜楚館必定客多,她是顧不上孩子了。她想,實在沒轍的話只能先將孩子自己鎖在屋裡了。
此刻的吟春樓已初見喧囂,酒足飯飽後的男客們開始勾肩搭背的到楚館中尋歡愉。花枝招展的年輕女孩們揮動雲袖招攬著生意,衣香鬢影,濃艷生春。
雲湘刻意將孩子的臉埋在自己肩上,不讓他見到那些男人臉上流露出的猥瑣。她避開人群,小心翼翼的抱著孩子在並不寬敞的過道間挪動著。忽而,她卻聽見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鍾先生?」雲湘抬起頭來,仿佛見到了一株救命稻草。
鍾義寒見她這隻綰了一半的頭髮:「你這是……」
雲湘儘量占住了一個相對僻靜的拐角處,顧不得說客套話:「鍾先生,您如果還能顧得過來的話,能不能幫我看一晚上孩子?」
她難掩窘迫:「今日過節,肯定少不了要接客。可我不想……讓孩子小小年紀就看到我在做這樣的生意。」
鍾義寒輕輕皺了眉:「雲湘,我今日是帶著銀子來的。我去跟老鴇點了你,那你今晚就不用……」
「不用的!」雲湘卻打斷了他。她有些無奈的笑了下,「鍾先生,這就是我的命。即便您能救我今日這一晚上,可您能救得了我這一輩子嗎?」
鍾義寒啞口無言。
雲湘趁機一把將孩子塞進了他懷裡,沖他眨了下眼睛:「再說了,我做這一晚上生意,賺的可是比您手裡那些多多了。您那些錢留著喝酒去吧,孩子我可就拜託給您啦!」
鍾義寒看著那匆匆而去的背影,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懷中的小童扭了扭,他這個年歲,還不能聽懂大人們之間所言為何物。書瀾黑葡萄似的眼睛盯著鍾義寒看了一番,奶聲奶氣的說:「叔叔,我餓了。」
鍾義寒瞅著懷裡花貓一樣的小糰子,搖搖頭無聲笑了下。他將孩子在懷裡抱好,溫聲問到:「你想吃什麼?叔叔給你買。」=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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