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澈一撇嘴,算是承認了。
「結果啊,沒想到外面就是這樣一條普普通通的巷子,什麼好東西都沒有。大橘真是個騙子。」
夏綾本來在笑著聽,可說到這,她鼻子卻有些酸了。
「大橘,胖貓。」夏綾垂下眼,笑里有一絲傷感,「還真有點想它了。」
寧澈倚著牆,喉結暗暗一動。
「嗐,不說這個了。」他站直了身子,揮袖一甩拽起夏綾,「喬喬,咱們去吃點東西吧。」
兩人往德勝門的方向走去。
在德勝門下,有一家尚未打烊的麵館。麵館是小本生意,堂內只擺了三四張桌子,這一入了夏,外面搭起了涼棚,也置了幾桌。
到了晚上,外面會更涼快些。此時也沒有什麼食客,夏綾與寧澈便隨意選了張桌子,在涼棚下坐了下來。
小方凳,小矮桌,坐下之後得盤著腿,不然在桌子底下擱不下。
寧澈抬手叫來夥計,張口就要兩碗面。夏綾攔住他:「哎,我不太餓,你如果也不餓的話,咱倆吃一碗就行。」
寧澈說:「噢,這兩碗都是我自己的,你看你要吃什麼?」
夏綾的眉毛擰了起來。
寧澈一樂:「沒騙你,晚上我沒吃飯。就指著這一頓呢。」
夏綾想了想,又加了兩杯酸梅湯,另外給小鈴鐺要了一盤骨頭。
面是亮紅的湯頭,頂上飄著油花,又有幾點青翠的小蔥末撒在上面,香氣四溢。寧澈隨身帶著銀針,放進麵湯里試過沒變色,才放心的甩開腮幫子吃起面來。
夏綾看他吃的噴香,喝了口酸梅湯問:「你晚上幹嘛不吃東西?」
寧澈嘴裡塞的正滿,含糊答到:「讓你看看我過得有多慘。」
夏綾失笑:「皇上,您擱這跟我演苦肉計呢?」
「真事。」寧澈咽下一大口,「我被內閣那幾個老傢伙又給堵屋裡了,完事之後怕趕不上宮門下鑰,沒來得及吃東西就麻利兒出來了。」
寧澈風捲殘雲般吃完了一整碗面,又端起碗來喝了麵湯。
「香。」說著他把第二碗面也拽到自己跟前來,「再說了,一個人吃飯多沒勁呢。某些人一走,十天半個月都沒點消息,一到吃飯的時候那叫一個安靜,連蒼蠅往湯盆里那跳水聲都聽得見。」
夏綾被他說的怪噁心:「嘖,你嘴怎麼這麼碎呢。」
寧澈翻著白眼晃了晃腦袋,顯然對自己方才使用的修辭十分滿意。
夏綾心裡嘶的吸了口氣。天,他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很可愛啊。
夏綾小口小口的喝著酸梅湯,看著對面寧澈嗦面腮幫子一鼓一鼓。他吃得快,看出來是真餓了,但卻依然有很好的教養,閉著嘴嚼時,不會出一點聲音。
她忽然有點理解了,為什麼寧澈從前說喜歡投餵她。看一個人吃東西,還吃的很香,好像是挺有意思的。
寧澈吃的差不多了,把筷子往碗上一擱,擦了擦嘴道:「對了,跟你說個事。」
「嗯?」夏綾托著腮。
「鍾義寒升官了。」
「哈?」夏綾張大眼,「你給他升啥了?」
「刑部侍郎。」一說起外廷的事,寧澈就變得正經許多,「不過這個位置可不好干。刑部本就是清水衙門,這案子要審明白了,得罪人的是它,案子要審不明白,背鍋的也是它。此外,現任刑部尚書,自前朝就一直居於此位,到現在歲數也不小了,萬事求穩,就等著回家養老去了。而刑部左侍郎正值壯年,看樣子還想往內閣拼一把的,所以這上下級之間的關係很微妙。前任刑部右侍郎是個攪屎棍子,有他在中間和了這些年稀泥,衙門裡倒也算太平。」
夏綾道:「那你還讓鍾義寒去,這活他能幹得了?」
「你可不要小瞧他。此人雖然看起來離譜了些,但能考上探花的人,手裡必定是有兩把刷子的。」寧澈的指節習慣性的在桌面上點著,「在這裡面我其實也有私心,我倒很希望鍾義寒能到刑部里攪合一番的。刑部尚書不作為,我其實早就想換了他,但畢竟是兩朝老臣,又沒犯過什麼錯處,實在是沒理由動他。」
「除此之外,我也可以探一探鍾義寒這個人的深淺究竟在哪裡。從現在他表現出來的種種,他都在告訴別人自己是個不善於人情往來的另類。可如若他到了刑部,還能斡旋住現在的局面,至少說明他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直愣,之前一直在說謊。但如若他要打破當前的局面,那我或許就能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了。」
夏綾沒想到寧澈已經想了這麼多層。她問:「阿澈,你怎麼對鍾義寒這個人這麼上心了?他值得你花這麼多心思嗎?」
寧澈搖搖頭:「我不只對他上心,對前朝的那些官員,我都得上心。只不過對鍾義寒這個人,我還是存了一些期許的。」=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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