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我都想起來了,以前吃的更是國宴級別啊!]
柏庭也只是笑眯眯地看著對方的動作,一瞬間似乎看見了二十多歲意氣風發的裘易寒。
舞台上,他是絕對的焦點。
一舉一動都是荷爾蒙在迸發,無論男女都會被對方傾倒。
幾首搖滾重金屬的音樂過後,裘易寒迅速後場換裝,音樂漸漸趨於柔和,梁丘尼完全將舞台給到對方,站在暗處為他伴奏。
上方開始漂浮雪花,如同柳絮紛飛,燈光也成了清冷的明亮。
舞台中央的裘易寒一身白色西裝,坐在高腳凳上,麥克風豎在身前,現場安靜,他的嗓音趨於低沉喑啞,娓娓道來。
「這是一首從未發表的歌。」他勾了勾唇,對著台下展露出一個勾人的笑容,「但——我想唱給你聽。」
「夢裡鋪滿雪花
我在山腳下凝望你的意氣風發
白色的世界吞沒了一切
差一點就要爬上頂啦
怎樣才可以把你的記憶留下
這個世界的風雪太大
雪花席捲著我墜下
要怎麼樣才可以不必害怕
我想我看見你啦
可你不來我夢裡啊
年輕的傷痛擁有代價
夢裡的雪花被你踩在腳下
我不去想你了,可我們還沒有說再見
遺憾這只是夢
柏樹枝丫也開出了花
下一場,千萬不見不散啊」
千萬人里,裘易寒準確無誤捕捉到某個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風的人的視線。
衝著那處清淺一笑,嘴唇微動,無聲道:「柏先生。」
柏庭讀懂了,他一瞬間想起當時一起露營看日照金山,對方對雪山的熟稔,對雪山的恐懼,還有語焉不詳的老寒腿。
死亡之峰。
從那裡下來,柏庭也脫了層皮,但他那個時候很傲,目空一切,過程並不輕鬆,也是九死一生,這口硬骨頭才被他啃了下來。
年輕的柏庭很喜歡這類極限運動,他喜歡挑戰,在一切不可控因素之下,完全掌握自己的身體,自己的命運。
但他沒想過裘易寒會知道這些,並去效仿,他抿了抿唇,一瞬間有些惱怒,惱怒對方不珍惜自己,接著又是心疼。
他想起裘易寒那晚的無助,想起對方腿疼得臉色發白的樣子。
柏庭袖子下的手緊握後又鬆開,看向舞台中央的人,眼底醞釀起一場平靜的風暴,這個人,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他都無法割捨了。
「球球球球!」
「啊啊啊啊好聽好聽我要聽你唱歌一輩子!」
一首歌結束,屬於裘易寒的部分也就完全結束了,還有不少人尖叫著讓裘易寒返場。
而他,心早就飛了。
這場演出還在繼續,裘易寒卻已經急不可耐地卸完了妝,背著自己的吉他鑽進停車場的一輛黑色車裡。
一雙眼睛還是亮晶晶的,就這樣看著柏庭,似乎在等待著他的誇獎。
「很好聽。」柏庭捏住人的下巴,「但是有句話你說錯了,我們,永不散場。」
「是。」
視線交織,愛意在眼底翻湧奔騰。胸腔處劇烈跳動的心臟不懈地吶喊著喜歡。
鼻尖相對,呼吸清晰可聞。
也不知道是誰先動的,對視變成了親吻。
呼吸之間就是戰場,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依舊是如同野獸一般的互相撕咬,不嘗到血腥味不罷休。
車身隨著他們的動作一搖一晃,如同海浪中心的船隻,在風暴之中沉浮。
萬千鯨魚探出海面,演奏著獨特的海洋之歌。
被禁錮在方向盤和人胸膛之間的人,頭顱高高仰起,將自己最脆弱的命脈展露給對方。
剛才還能唱歌的嗓子,此刻只能壓抑著發出無助的氣音。
裘易寒的雙手被人緊緊握住,帶到對方的唇邊,柏庭輕輕在人快要痙攣的手指上落下一個吻。
「你的吉他好像髒了。」
聞言,裘易寒半睜著眼睛散了掃了一眼放在副駕駛的吉他,還好是放在背包里的。
他嗔怪地瞪了柏庭一眼。
「這麼緊張一把吉他?」柏庭有些不樂意了,因為演出事一直背在身上,裘易寒胸前甚至勒出一條印子,他手指摸過那出紅色的痕跡,帶子粗糙,已經磨破了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