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花了些時間去揣摩上輩子那個她與塞拉斯的相處模式——毫無疑問,她的地位比塞拉斯更高,她決定試著使用更加隨意的態度對待他。
從塞拉斯的反應來看,她這一步邁得很對。
「這是當然。」塞拉斯說,「我必定知無不答。」
「跟我來。」
給夥伴們遞了個安心的眼神,黎望舒反手合上門,將塞拉斯帶到了屋後的空地上。這裡地勢開闊,不必擔心有人偷聽。
她左右看了一圈,在牆邊隨手拉了張板凳坐下,指向對面的凳子,示意塞拉斯坐在那裡。
塞拉斯不動聲色地瞥了眼沾滿灰塵的凳面,笑著說:「不必,我站著回答您就好。」
「你想讓我仰視你?」她面無表情地問。
「……不,我絕無此意。」
塞拉斯嫌棄地望了眼板凳,從大衣內側的口袋裡掏出手帕,在上面擦了又擦,又將大衣的長下擺捲起,這才坐下。
相較於他的身高,板凳太矮了。儘管他小心地維持著儀態,一雙長腿仍不可避免地屈了起來,膝蓋幾乎要頂到胸膛,看起來有幾分滑稽。
「你一直在跟蹤我們?」黎望舒直截了當地問。
自從知道塞拉斯有精神控制能力,她就有此懷疑了——他有能力引動怪潮,也有能力利用凝實的精神力從遠處殺死彼岸……尾隨在他們身後的神秘人,應該就是他。
「是『保護』。」
塞拉斯並沒有否認,他糾正道:「雖然您在全盛狀態下比我強大得多,但現在您的精神力連同記憶一起被封印,能夠動用的只有肉.體的力量。作為您手下最得力的騎士,我必須保證您的安全。」
「記憶封印……」無視了他浮誇的描述,她咀嚼了一遍這個陌生詞彙,「有辦法解開嗎?」
「很遺憾,我精通精神力在攻擊方面的運用,但並沒有研究過這類封印。」塞拉斯說,「原本我們安排了這方面的專家,守在您身邊隨時準備為您解封……但很可惜,他現在已經死了。」
黎望舒眼皮一跳,「你指的難不成是……?」
「看來您有所察覺。」塞拉斯做出了哀傷的表情,看了眼紅磚房的方向,「沒錯,他崇拜您已久,卻連一句話都沒來得及對您說,就被那個黑毛人類殺掉了,真是太可憐了。」
「……」果然是那隻青皮怪物。
「你確定它崇拜我?它砸破了我家的鐵門。」黎望舒面無表情地說,「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任誰來看都會覺得它想吃了我。」
「長相是父母給的,它生來就長成那樣。」塞拉斯聳肩,「而且,您似乎對自己的影響力沒有正確的認知,任何一個子民見到您都會激動得失去分寸——比如他。」
沒去管他口中的鬼話,黎望舒追問:「我到底該怎麼拿回自己的記憶?」
「我們只帶了那一位專家——他武力值不低,我也沒想到他會死得那麼容易。非常抱歉,是我考慮不周,下次我會記得多帶幾個備用品。」塞拉斯說,「您可以等待女皇陛下降臨的那一天,陛下通曉一切,一定很樂意親手為您解開封印。」
他囉囉嗦嗦地說了一大堆,可以簡單地總結為三個字——沒辦法。
她壓下心中的火氣,思索片刻後,問他:「你以前和我很熟?」
「當然。」塞拉斯微笑,「我幼時有幸被選為您的騎士,與您一同度過了漫長的時光。除去女皇陛下,應該沒有比我更了解您的人了。」
……聽起來,她和那個女皇似乎關係不錯。
將疑惑暫且壓下,她向塞拉斯提出要求:「既然無法取回記憶,那就由你將它們轉述給我。我此前的人生、現在肩負的責任,原原本本地都說給我聽。」
但塞拉斯卻搖了搖頭:「非常抱歉,我做不到——無論我多麼努力地想要保持客觀,說出的話終究會帶著主觀的色彩。作為您最忠實的騎士,我必須嚴守騎士的準則,不可妄議王族。」
「……王族?」
「哎呀,此前我沒有說過嗎?」
他又露出了那種刻意的微笑,「您是女皇陛下的親子,我們的王儲,身負最高貴、最接近神的血脈,也是本次行動的指揮官。不僅如此,您未來接下王冠後,還將率領族群,去征服更加廣闊的世界。」
「……」
黎望舒驚得說不出話。
「你的意思是。」良久,她艱難地開口,「在這片土地上,我是所有怪物的老大?」=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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