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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南枝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敷衍地回了句,「謝謝誇獎。」

江懸像是沒骨頭似的,說了兩句話就站不直了,往牆邊懶懶一靠,掀了掀眼皮,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今天晚上睡樓道嗎?」

許南枝也在想這個問題。

裡頭插了把鑰匙,就算去房東那裡拿備份鑰匙也沒用,只能找開鎖師傅。

但她根本就沒有開鎖師傅的電話,而且自己沒有車,出去找也不方便,而且這個點了,人家也不一定樂意上門。

要是平時還可以去南喬家裡借住一晚,但不湊巧的是,南喬今晚去了北市,準備明天的新書籤售會。

一時間,許南枝犯了難,自己身份證也在家裡,根本開不了房。

許南枝背靠著牆,無奈地垂下腦袋。

這時候燈忽然滅了,周遭黑了下來,許南枝下意識往邊上一撇,發現江懸雙臂交叉,正看著自己。

借著樓道的小窗透進來的月光,許南枝能勉強看清眼前的人。

二人四目相對。

江懸眼眸漆黑,看得人心尖一顫。

曖昧的氛圍被黑暗所攛掇。

許南枝先移開了眼,咳嗽了一聲,燈光又亮了起來。

「江懸,」許南枝忽然開口,「你帶身份證了嗎?」

江懸眉毛一挑,也不說帶沒帶,而是先問:「怎麼了?」

「能借你身份證……」許南枝頓了一下,笑了一下,帶著些討好,「幫我開個房嗎?」

「……」

此話一出,空氣沉了下來。

許南枝滾了滾喉嚨,笑意不減,但已經開始發僵了。

「許南枝,」江懸忽然叫了聲她的名字,不可置信到啞然失笑,「你想讓我和你去開房?」

「……」

為什麼這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就帶著點色彩呢?

「不是,」許南枝否認,「我只是……」

「你只是什麼?」江懸打斷她,義正嚴詞中帶著點欠揍,「你知不知道我一個男的,這件事要是傳出去……」

「我的名聲可就毀了。」

「……」

第20章 掛南枝

輕飄飄的一句話, 倒顯得許南枝像個想污人清白的流氓。

許南枝深吸一口氣,既然對方無賴,自己也不怕流氓一把。

「江懸, 」許南枝站定,一本正經道,「剛才我是為了和你打招呼才沒有看好門的,所以……你必須負責。」

江懸聽著話愣了愣, 隨後對這件事的性質下了定義。

「你這是碰瓷兒啊。」

「哦,」許南枝一副破罐破摔的模樣, 倒顯得十分坦蕩,「那你說碰瓷那就碰瓷吧。」

軟硬兼施是王道,許南枝軟了軟性子,說:「其實就讓你幫我開個房而已,房錢我會給你的,你要是怕被人看見, 沒事兒,到時候你還混了情場浪子的名頭, 多好聽, 多威風啊。」

「情場浪子……」江懸細細品了品這個名號,眯了眯眼,「打住, 我可擔不起這個名頭。」

正當許南枝覺得江懸軟硬不吃的時候,只聽對方緩緩開口,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不過你說的也是, 要不是一見到我你就情難自禁地要打招呼, 這門也不會關上。」

許南枝:「……」

如果事情有轉機,我忍。

「那你住賓館真的太委屈了, 」江懸停頓了很久,像是要下一個很大的決心,過了良久才道,「不如……今天晚上就委屈你先住我家吧。」

話里說著委屈,但那語氣里是藏不出的桀驁。

「住你家?」許南枝笑了笑,「幫我開個房你都怕毀了清白,要是住你家被人看見,明天你是不是就得跳黃河了?」

江懸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隨後道:「只要你明天一大早就走,沒人看得見。」

「……」這怎麼聽著像偷情呢?

許南枝默了默:「還是算了,孤男寡女,不太合適。」

「孤男寡女,不合適……」江懸細細琢磨了一下她的措辭,隨後抬眼看她,散漫道,「你是不是覺得我不像個正人君子啊?」

「……」許南枝忍了忍,說,「你當然像個正人君子。」

「哦……」江懸拖著腔調,尾調勾人,又接著道,「那你就是怕你不是正人君子了。」

許南枝:「……」

好一個反咬一口。

「這也難怪,」江懸上下掃視她一眼,「你確實長得不錯,但是,誰叫我的臉更拍案叫絕呢。」

許南枝無語三連,一時間實在是找不到話往下接,只能幹笑兩聲。

「四年不見,」許南枝說,「你還真是越發自信了。」

江懸收回目光,斂了斂身上散漫的氣質,正經了不少。

「好了,不和你貧了,」江懸直了直背,「我今天還要值夜班,不回來,你就在我家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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