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枝點點頭:「好。」
「嗯,」江懸說,「那我先走了,等一下我還有個會,你也早點回去。」
許南枝下意識地點頭,看著江懸的背影離開。
「江懸。」許南枝忽然叫他。
「怎麼了?」
許南枝看著他,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你剛剛說美人計……」
江懸:「嗯?」
「你是不是,」許南枝問,「比較吃這一招啊?」
「……」
醫院有股消毒水的味道,惹得許南枝揉了揉鼻子。
許南枝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問出了這句話,也許是一時腦熱,也可能是追了江懸這一段時間後發現沒什麼收貨,一時情急才問了出口。
沉默在空曠中漫延開,將時間難熬地拉長。
正當她以為等不到答案的時候,江懸眸色漸深,緩緩道:「不是誰的美人計我都吃的。」
「……」
「當然,如果這個美人是你,」江懸輕輕一笑,「我不一定還能考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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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喬拿了報告單後來門診部找許南枝,然後二人就開著小電驢去了附近的一條街,找了一家韓式烤肉店。
進去之後,等到服務員上了菜,兩人就開始動手。
烤肉在火上滋滋作響,香味慢慢透了出來,在鼻下挑逗著味蕾。
許南枝烤著烤著有些走神,夾子找不到目標,在紙上亂戳,南喬見了想出聲提醒,但話還沒出,許南枝就「嘶」地痛呼一聲縮回了手。
南喬忙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去看了眼許南枝的手,發現被油嗞地紅了一小塊。
不嚴重,但在許南枝的手上就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你怎麼回事兒?」南喬嗔怪道,「你快點去用涼水洗一下。」
許南枝輕笑,寬慰道:「沒什麼的,那我先去洗一下。」
「嗯,去吧。」
洗完手回來後,南喬烤著肉,夾了一塊放許南枝碗裡,而後問:「你今天怎麼了?看見江懸看傻了?」
「不是,」許南枝漫不經心地戳了戳碗裡那塊扁扁的烤肉,說,「我只是在想,江懸是不是已經發現我在追他了。」
南喬垂眼看她,聽笑了:「不是,你追他快一個月了吧,都這麼久了,他才知道?」
「還有,你也是奇怪,」南喬說,「追一個人不就是要讓他知道嗎?要不然追還有什麼意義?看你樣子,好像不是很想讓他知道啊……」
「你說的也對,」許南枝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後肩膀也跟著頹下,「我只是想多追他一會兒,我總覺得我……」
聞言,南喬放下手裡的東西,坐下認真地看著許南枝。
「枝枝,」南喬嘆了口氣,說,「你現在追他,又不想讓他知道,你到底是在害怕,還是沉浸在喜歡而不得的痛苦中來彌補你以為的對江懸的虧欠呢?」
周圍人來人往,許南枝垂著頭沒說話。
過了好久,她開口。
「我記得在我小學的時候,我爸媽吵架,那個時候已經幾乎要鬧到離婚的地步了。」
許南枝抬眼看向南喬,接著道:「有天晚上我聽見了他們又吵架,他們對我的撫養權問題竟破天荒地出奇地一致。」
「他們,」許南枝自嘲地笑了一聲,說,「都不想要我。」
「南枝……」
「到了大學,他們又吵架,他們又出奇地一致,只想要我弟的撫養權,我就像個皮球一樣被踢來踢去,我那時候就覺得……」許南枝停了一下,說,「自己像個累贅,明明我很聽話,那麼好養,到頭來,還是一個沒人要的累贅。」
南喬抿著唇沒說話,只是走到了許南枝邊上,攬過她的肩膀,輕聲說,語氣有些顫抖:「你才不是什麼累贅呢,你是一個會發光的寶貝。」
話題太過沉重,南喬話鋒一轉,問:「對了,我生日禮物你折好了嗎?」
「好了,」許南枝點點頭,「放家裡了,明天你來舞蹈室拿吧。」
「行,」南喬笑說,「這都是我收到的第十罐千紙鶴了,除了我你還送過別人嗎?」
友情和愛情一樣,都想成為那個唯一。
許南枝愣了一下,笑笑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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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許南枝就被一陣門鈴聲吵醒。
門一開她就看見江蘭在門口站著。
「江姨?」許南枝清醒了三分,「你怎麼來了?」
江蘭一大早擾人清夢,覺得不好意思,歉意道:「對不起啊南枝,一大早就過來吵你。」
許南枝笑著搖搖頭:「沒事,是怎麼了嗎?」
「哦,是這樣的,」江蘭說,「江懸那臭小子又忘記帶門鑰匙了,但我今天和你張叔有事要出門一趟,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所以能不能麻煩你幫他留一下鑰匙?」
「可以,」許南枝笑了,「小事情而已。」
江蘭笑了:「那謝謝你了,對了,還有一件事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