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溫馨手上握著筆,在記事本上寫著什麼東西,她問,「什麼夢?和以前差不多嗎?」
「對,差不多,但是……」許南枝頓了頓,說,「我還經常夢見我男朋友。」
「夢見他什麼?」溫馨問。
「離開,」許南枝動了動唇,「我夢見他離開我了。」
「你很恐懼對嗎?」溫馨聲音輕輕的,「你是又碰見他了嗎?」
許南枝已經好幾年沒來了,溫馨偶爾給她發消息問問近況,她一直都說不錯,可今天突然過來,溫馨猜測她又碰見了那個人。
所有的恐懼都有一個導火索,而許南枝的導火索都來源於一雙眼睛。
記得做心理測試的時候,溫馨讓她畫下自己所懼怕的東西時,許南枝畫了一雙眼睛,那幅畫並不好看,但許南枝準確地抓住了特點。
——溫和但又危險。
提到這個人時,許南枝有嚴重的下意識,她會忍不住自己的心跳,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
但她還是忍住了:「我碰見他了。」
「他和你說什麼了嗎?」溫馨柔聲問。
「他威脅我,」許南枝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以此克服自己的緊張情緒,「他威脅我,如果我不聽話,他就找我男朋友。」
聞言,溫馨眉頭輕皺又鬆開:「那你男朋友知道嗎?」
「知道,」許南枝說,「他猜出來了。」
溫馨想起剛剛江懸對待許南枝時的溫柔,笑說:「但他依舊沒有離開,你被選擇了,對嗎?」
「可我還是擔心,」許南枝說,「我想徹底地好起來,我不想再做噩夢。」
溫馨看著許南枝,遲遲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她放下筆,身子朝許南枝的方向微傾。
她問:「你今天過來不是為了那個夢,而是因為你男朋友,對嗎?」
溫馨的問題問得許南枝一愣。
她的問題一下子就把本質的問題戳穿。
「你不是怕那個夢,你害怕如果你不好起來,你男朋友就會離開你,你甚至害怕自己成為包袱與負擔,你不希望別人提起你男朋友時會想起他有個你這樣的女朋友,」溫馨問,「是這樣嗎南枝?」
溫馨的每一個字都在逐步突破許南枝的心理防線,恐懼之下的底層邏輯被抽絲剝繭,赤|裸地攤開。
「南枝,你還是那個老毛病,」溫馨下了個結論,「你不夠相信自己,你對自己沒有足夠的同理心。」
許南枝沉默下來,而溫馨在等她開口。
「我知道自己沒有錯,但我還是……」許南枝垂著的腦袋輕抬,看向溫馨,「我還是會害怕,這個社會會如何看我,別人會如何看我,最害怕的是我在乎的人會如何看我。」
這個社會對女性有許多的惡意,無論是男性還是女性自己。
他們困囿於偏見之中,他們都是受害者,卻又都是加害者,窸窣著的竊竊私語讓人疼得發麻。
溫馨也是個孩子的母親,她同樣有個女兒,所以當知道許南枝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後,她就下決心一定要幫助這個孩子。
但所有的他救都比不上患者本身的自救意識。
溫馨將手放在許南枝的肩膀,說:「南枝,這件事你沒有錯,無論別人怎麼認為你都應該堅持這一觀點,你不能自縛於窠臼之中,別人的偏見是他人的枷鎖,而你的偏見才是對自己的利刃。」
他人的偏見是牢籠,但如果自己不在意,那不過就是形同虛設,但如果陷入自我偏見的牢籠,那就是實實在在的陷阱。
「那我該怎麼辦?」許南枝問。
「我給你開點有助於睡眠的藥,然後和以前一樣,每個月約時間做心理治療,」溫馨問,「你能接受嗎?」
「可以。」許南枝點頭。
「行,」溫馨收回手,說,「那現在叫你家屬進來吧。」
「好。」
說完,許南枝起身準備去開門,而溫馨又叫住了她,問:「我可以和他說有關於你病情的事情嗎?」
許南枝默了一下,說:「可以。」
打開門後,許南枝發現江懸正站在角落打著電話,聽見門開的聲音,他轉過身,然後小聲地對電話那邊說:「我現在有事兒,先掛了。」
許南枝上去,問:「和誰打電話。」
江懸知道許南枝的性格,於是沒有隱瞞:「和章儀,我有個朋友需要法律方面的幫助。」
「哦,」許南枝點頭,然後道,「溫醫生找我家屬。」
「找我?」江懸問。=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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