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離閉了閉眼,眼角滑下一滴淚來。
從兒時有記憶起,他和媯夬的每次交合都是這般不堪。陸行淵為了鞏固陣法,將他們鎖在屋子裡,派人強行把兩截龍尾連接在一起。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他們被強迫融合。
卻不是因為愛,不是因為情。
只是單單因為欲。多可笑。
那該死的欲,陸離太痛恨它。可他更恨自己。
為什麼那麼無能,為什麼沒辦法擺脫那形同惡魔一般讓人噁心的欲。
他幾乎快控制不住乾嘔。喉頭仿佛粘附著早已凝結的恨,咽下去是痛,吐出來是痛,不管不顧仍舊是痛。
火焰忽地攀附上龍尾,傳來陣陣燒灼的疼痛,迫使陸離的神智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狼狽地乾咳兩聲,仰起頭深深看了媯夬一眼,尖利的龍爪忽地直直朝著自己心口攻去——
媯夬心頭一驚,「陸離!」
「砰——」
卻並未成功。
黃煙瞬間將陸離的龍爪燒了個對穿,迫使他化作了人形。媯夬見狀,也趕緊化作人形,將陸離拽入了懷中,面色不善地看向來人。
「不聽話的壞孩子可是要受懲罰的。」
女子邁著輕盈的腳步而來,笑吟吟地看著陸離。那雙纖細白皙的手撫摸著懷中黃鼠狼的動作異常輕柔,眸中卻無半分波動。三人僵持許久,正當女子紅唇輕啟,準備說些什麼時,只聽得「咻」一聲,一陣黃光倏地襲來!
女子感受到靈力波動,瞬間往後退了數十步,怒喝道:「誰?!」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你爺爺是也。」
顧瞎子勾起唇角,嘲諷拉滿:「我說哪兒來的騷味,一上來就聞到了,原來是因為你這隻臭狐狸。」
「臭瞎子!你敢壞我好事!」
「誒——此言差矣,你乾的本來就是壞事,又何來我壞你好事之說呢。」
顧瞎子抱著手,唇角笑意更甚,「要真這麼說,壞我好事的是你才對吧。」
「左瀾,真是薄情寡義啊。不過一千年未見,就不記得你爺爺了嗎?」
女子遲疑一瞬,盯著顧瞎子的眼睛看了許久,渾身的尖刺瞬間豎了起來,「是你!顧瞎子!」
「喲,還記得我呢。」顧瞎子把玩著手中的斗笠,笑眯眯道:「看來咱倆的爺孫情還能再續上一段。」
左瀾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冷聲道:「你竟還沒死!當年你和天道作對,險些被天雷劈得魂飛魄散,如今你竟還是不知悔改嗎!」
「不知悔改?」顧瞎子嗤笑一聲,「我看不知悔改的是你才對吧,當年那幾道雷沒劈到你身上,你是不是感覺身上特癢啊,還敢來我面前蹦躂?」
左瀾咬牙切齒道:「這特麼是老子的地盤!」
「哦,」顧瞎子無所吊謂,「那咋了,反正你在做壞事。這老天願意當個假瞎子,我可不願意。」
顧瘋子摩挲著下巴,糾正道:「你是真瞎子。」
顧瞎子轉過頭瞪了他一眼,「你閉嘴行不行,臭瘋子,好不容易裝一次。」
「行,」顧瘋子懶洋洋回他一聲,勾起唇角道:「找時間讓你再裝一次。」
「真的?」
「嗯。」
「哪兒?」
「床上。」
「……」
媯夬在一旁都快聽呆了,直到陸離徹徹底底趴在自己肩上,他才反應過來,趕緊開口,急切道:「前輩,別嘮了,陸離暈了!」
顧瞎子惡狠狠揪了顧瘋子一把,才轉頭朝著媯夬道:「你親他一口,他馬上就能醒。」
媯夬:「……?」
媯夬遲疑一瞬,又移過目光看了顧瘋子一眼。
顧瘋子攤了攤手,「你不信我也沒辦法。」
媯夬猶豫片刻,終於拿寬大的袖子掩著,一咬牙親了下去。
效果立竿見影。
陸離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帘的是媯夬近在咫尺的臉。唇上的溫熱觸感仍未退卻,陸離眼眸一顫,表情如遭雷劈。
媯夬在、在親他?
他在做夢?還是已然臨近死亡了。
陸離不知,陸離閉眼,陸離心亂如麻。
媯夬瞪大雙眼,又喚道:「前輩!陸離又暈過去了!」
顧瞎子邊和左瀾打架,邊分出神來罵道:「你是傻子嗎!都說了暈了一親就能醒,再暈了你就再親一口啊!」
「別煩老子!趕緊把陸離帶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