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雲彰問:「何來此說?」
林嬋道:「我尚有三條路選,你卻一條路也沒得選!」
蕭雲彰心底暗驚,想她入蕭府,也不過數日,竟看得如此通透。重新打量她一番,燈下觀美人,沒了初見贏弱病氣,卻是玉貌妖嬈,眉眼艷麗,唇紅齒白,滿面月意風情。可謂:世上採擷歡樂事,人間一朵富貴花。
林嬋站起道:「明日我便回了大夫人,九叔還有甚麼話要說。」
蕭雲彰淡道:「你要想好了,若真嫁我,心底不許私藏有他,就算有,也給我藏深了,但得被我發現,我下手無情。」
林嬋不做聲,福了福身,走出明間,一把握住小眉的手,只覺心跳如擂,腿腳發軟,有些站不住,立了會兒,才穿上斗篷,小眉打傘,蕭乾拿來燈籠,一路照著,護送她們回至客院,劉媽站在門首,翹首企盼,見到她們近前,一顆心方才落定。
第18章 暗謀
話不多說,到次日早,林嬋洗漱後,帶了劉媽小眉,去拜見蕭老太太,經通傳,進了房裡,李氏也在,正擺弄匙箸瓶,準備焚香。
林嬋上前行禮,老太太招呼她坐了,命綺雯斟茶來,笑問:「在客院住的可安生?缺啥少啥的,儘管講與她聽,若有怠慢,我替你作主。」手指了指李氏,李氏恰瞧過來,笑著不作聲。
林嬋道:「夫人待客周到,有禮有矩,少見得賢能。」
老太太問:「今兒特來見我,所為何事哩?」
林嬋道:「我年除進的府,眼見一月將盡,二月初旬,婚事懸而未決,心中著實慌張。」
老太太看向李氏問:「竟還未操持起來?」
李氏連忙放下香盒,走近回道:「關於婚配一事,老爺給了林小姐三條路選。」
老太太怒叱:「荒唐!林小姐和旻哥兒自幼訂親,年滿婚配,一條明路,怎還分三岔了。」
李氏低道:「老爺也無法子,那邊內閣首輔,相中旻哥兒,官大一階嚇死人,哪敢說半個不字。」
老太太皺眉,一言不發。
李氏問:「不知林小姐可拿定主意了?」
林嬋道:「祖母最明事理,我與旻哥兒婚約,拿到天王老子面前,那也是鐵板釘釘,名正言順的。如今看府上諸多難處,若舍了我,能搭救旻少爺及蕭氏一族命脈,也算功德一件,我思忖,唯有嫁九叔一條路了。」
老太太道:「可雲彰一介商人,身份低賤,怕是委屈了你。」
林嬋微笑道:「祖母領我的情,這份委屈便沒白受。」
老太太長嘆,拉她的手,挨自己軟榻沿坐了,好聲好氣道:「你儘管放下心來,日後在這府里,你的身份地位、吃穿用度、所享月例,和正房媳婦們一樣。若有誰狗眼看人低,拿你不當一回事兒,就是瞧不上我老婆子。」
林嬋道:「就等祖母這句話,我自心甘情願嫁了。」
老太太笑道:「那得好好操持,大辦一場!」
林嬋道:「我聽九叔的。」
老太太觸景生情,說道:「我這蕭府的兒孫,沒個能及雲彰,只可惜湘蓉福薄,不長壽。」不由落下淚來。
李氏寬慰道:「我倒覺她福好,活著時,被九叔百般呵護,捧在手心怕跌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這世間女子,有幾個能得,大多渾渾噩噩一生過罷。」
老太太點頭道:「你難得講出三分理來。」
林嬋無話,又坐會兒,吃盡一盞茶,告辭出來,往外走,劉媽抱怨不休:「嫁那位九爺,商賈低賤,遭人輕視,且生性奸滑涼薄,終年奔波南北,聚少離多,怎麼看都絕非良配!」
林嬋問:「嬤嬤可有更好的法子?」
劉媽語噎,半晌說:「我看老太太似被蒙在鼓裡,小姐為何不和盤托出,求她相助,為你主持公道?」
林嬋笑道:「她要不知,怎會問也不問?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劉媽無話了。
老太太待四下無人,說道:「這林小姐,雖年紀輕著,卻莫要小瞧她,主意忒多,打算盤打到我身上,敢討我的情,府中上下還沒幾個。」
李氏道:「不管怎樣,她總算鬆口了。」又憂道:「旻哥兒如何是好?他一心一意要娶林小姐,若說林小姐不肯嫁他,必定去問,恐要鬧出事端。」
老太太沉默半天,李氏不敢言,在旁候著,老太太才道:「雲彰二十日要往江南去,你同他商量如何操辦,三書六禮,挑個娶親的黃道吉日,房臥鋪設,坐床撒帳,請哪些賓客,筵怎樣的席,是大張旗鼓,還是諸事將就些,畢竟續弦,總不能勝過頭婚去,這是我想,還得他自個拿主意。」
李氏問:「娶親的銀錢,我們出,還是問他討?」
老太太瞪眼道:「你手頭富餘,你出好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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