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反問:「你沒告訴他?」
李氏道:「我每起頭要說,他不是發脾氣,就拔腿走了,不給我時機。」
老太太諷問:「還能指望你甚麼?」命惠春,去請蕭旻,李氏忍氣吞聲,青櫻遞茶給蕭肅康,蕭肅康看她一眼,接過了。
惠春一溜小跑至儀文院,站門首,用力叩銅鈸兒,四五下功夫,蕭書過來,門開半扇,見是她問:「有何事兒?」
惠春道:「老太太請少爺去哩,大老爺及夫人也在。」
蕭書說:「你等著。」自進房通傳。半刻後,蕭旻面無表情出來,率先走在前面,惠春和蕭書隨在後,忽然蕭旻頓住,轉身問:「我有些日子,不見綺雯,她哪去了?」
惠春道:「爺還不曉呀?」
蕭旻問:「你說是不說?」
惠春道:「爺真想知,我就說了,但不要說是我說的。」
蕭旻道:「你快些。」
惠春道:「爺從宮裡編書出來,可在早市遇見綺雯?綺雯把不該說給爺聽的,說給爺聽了,府里規矩,多如牛毛,她明知故犯,還害爺大病一場,老太太一時生氣,讓她娘老子領家去了。」蕭旻不吭聲。
惠春問:「爺何時往她家去,瞧她一瞧,或跟老太太求個情,領她回來?」
蕭旻冷笑道:「我和她,掉進河裡的泥佛和土佛,我自己也顧不了,還操那份閒心。」甩袖而去。
惠春問蕭書:「爺說那話何意呀?甚麼泥佛土佛的。」
蕭書搖頭不知,又斜眼睃她,問道:「你明知綺雯死了,還誘騙爺往她家去?動得甚麼心思?」
惠春道:「爺去綺雯家,才會曉得她死了。」
蕭書道:「你直接告訴爺不就得了。」
惠春道:「我哪裡敢說!若爺自個發現,怪不到我頭上。」
蕭書道:「你也太小心些,就爺和我倆人在,還能賣了你?」
惠春冷笑道:「這府里,上下沒一個可信,能信的,唯有自己。」
蕭書道:「說來蹊蹺,爺病好後,性子大變,不若從前了,昨兒還懲我在院裡,跪足半個時辰。」
惠春問為何。蕭書道:「老太太賞得白菜豬肉餅兒,我拿給爺,突然就暴躁了。」
兩人說著話,走進老太太院子,遠見婆子打起簾,迎蕭旻入內。廊上有幾個仆子,或站或坐,或打盹,或閒語。惠春瞧到福安,走到他身前問:「那個人是誰?我從未見過。」
福安道:「大老爺新的長隨,名喚蕭逸。」
惠春悄道:「我以為薛京死了,你頂上去哩,卻不是。」
福安道:「怎樣也輪不到我。」
惠春問為何。福安道:「一條,大老爺要尋有武藝的。二條,我從前給九爺當過差,怕我不忠。」
惠春道:「一條算罷,二條理由牽強了,我們這些丫頭,常送來調去的,跟誰不是一個跟字,只要機敏些,有眼力見,伺候多上心,日子久熟,主子用順手了,習慣了,由不得他不倚重。」
福安略思,笑道:「你這話,有它的幾分道理。」惠春也笑了。
福安道:「那晚的事,多謝你相助。」
惠春輕道:「薛京死了,舊事勿要再提,以免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福安沒再講。
惠春把蕭旻問綺雯的事說了,她問:「少爺說泥佛土佛那句話,有何含意兒?」
福安道:「這不簡單,少爺的意思,他自身難保,哪還管旁人死活。」
惠春怔怔道:「綺雯哪是旁人,上下誰不曉呀,她可是老太太親許,日後給少爺作姨娘的。」
福安道:「原來還有公案!林小姐能嫁給九爺,是她的福氣。」
惠春笑道:「不知為甚,我最歡喜和你講話。」福安瞅她一眼,惠春才意識說漏了嘴,臉頰發燙,垂眸瞧見他腰間系帶,掛著一個蓮花玉牌,她指道:「這個送我罷!」
福安敷衍道:「不值錢的破爛玩意兒,日後送你個好的。」
惠春道:「我就歡喜蓮花,就要這個。」
福安笑道:「哪有強要的!要不要點臉兒。」惠春抿嘴,沒再說話。=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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