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嬋道:「他又吃醉了,你去廚房端碗醒酒湯來。」月樓轉身離去。
林嬋伸頸見她走了,忙將話本收進桌屜,手攥花營錦陣,上了床榻,不忘盪下錦帳。
蕭雲彰洗漱畢,換上衣裳,走出淨房,陳珀等在院裡,月光如水,銀海瀰漫,近前低道:「今聽曹楚說,姚廣遣人往松江,帶了布匠回蘇州布莊,我有些迷糊,記得爺提起,遣了身前當差、名喚蕭貴的,攜銀兩往松江雇布匠,他如今又在何處?」
蕭雲彰淡道:「我有所安排,回蘇州再說。」直往臥房走,陳珀笑問:「爺不來和我們打雙陸?難得人全,將夜有閒。」
蕭雲彰擺手,頭也不回上了廊,月樓從明間出來,端了碗解酒湯,說道:「奶奶讓我準備的。」蕭雲彰不發一語,接過一飲而盡,再撩簾進房了。
第50章 樂事
接上話,蕭雲彰撩簾進房,見得帷帳一陣搖晃,內里窸窸窣窣作響,他不動聲色,至桌前斟茶吃,眼見帳內平靜,略站了站,再撥暗燈燭,脫鞋上床。
林嬋烏髮挽成一窩絲,穿水粉衫,魚肚白織金線夾褲,光著瓷玉腳兒,腹搭薄被,面朝里側躺著,蕭雲彰看得眼熱,伸手勒她腰,俯首進她頸子,嗅其一縷暖香,低笑問:「睡熟了?」
林嬋一動不動,佯裝沒反應,讓他自覺無趣,哪想到他反自得其樂,摩挲她頸子不夠,手滑進肚兜摸弄,他指腹有繭,颳得人疼,林嬋想起方才所看版畫,頓時耳熱心跳,骨肉如被蟻咬,把要怒斥奸商的雄心壯志,悉數拋到爪哇國去,一任他翻過自己的身子,蕭雲彰親她嘴,含她下唇,她咬他上唇,相吮相舔,皆覺新奇。
半晌後,蕭雲彰拽開她兜衫,扯掉腰間汗巾子,通身紅是紅,紅如脂暈粉哨,白是白,白似雪碾瓊雕,怎地賞不夠。
林嬋羞道:「你走,去找花樓妓子去。」
蕭雲彰道:「我說了幾趟,不過行商應酬,未曾有過實戰。」
林嬋道:「信你個奸商鬼話。」
蕭雲彰笑道:「你若當這是情趣,我配合便是。」
林嬋抬腿踢他,被他握住腳兒,如玉雕琢,正盈一掌,觀她眼波兒冷溜丟,話里兒熱刺尖,滿面活潑嬌俏,心底愛死,忍不得狠親口腳背,再分開抬至兩邊臂彎,俯身肆意大動。林嬋不住喘氣,暗想,這姿勢剛見過,是花營錦陣中第二槅,名:夜行船,風月平章。
兩人畢竟非初次,蕭雲彰未如前趟魯莽,百般體恤,力度拿捏,林嬋被春畫蠱惑了心,慾念上頭,這般忽猛忽柔,忽輕忽重,不由骨酥體麻,漸入佳境,至最後,她汗透鬢濕,頰生紅潮,彼此皮肉相抵,把她的魂兒生生撞斷,一時不知今宵何宵,此處何處,一條命也悄然遁去了。
片刻後,蕭雲彰見她春眼迷醉,親個嘴兒笑問:「歡喜麼?」
林嬋不答,摟過他的脖頸,在他頰上用力咬了下,咬出月牙印兒,蕭雲彰吃痛,慾念又生,將她鷂子撲翻身,林嬋抓住枕頭,驚慌問:「又要做甚?」
蕭雲彰無意瞄到那版畫,自枕下偷露出半幅,忍不得笑出聲,林嬋咬牙道:quot笑得淫邪,你這採花奸佞之徒。quot
蕭雲彰取笑道:「隨你罵,版畫看得如何?」
林嬋這才曉被他發現了,嘴硬道:「還能如何,畫裡男郎,個個賽宋玉潘安,你豈能於他們比?」
蕭雲彰半點不惱,自後而上,按低她的腰肢,笑問:「你說,這是牌畫裡哪式,答對了,我就放過你。」
林嬋還未看完,只得瞎猜:「望海潮、秦樓客?」
蕭雲彰道:「下次可試。」
林嬋道:「翰林風、南國學士?」
蕭雲彰拍她股一記:「龍陽非我所好。」
林嬋道:「金人捧露盤、風流司馬?」
蕭雲彰道:「日後可試。」
林嬋道:「後面還未看,你就回了。」
蕭雲彰笑道:「休怪我無情。」
林嬋啊呀一聲,漸次不絕,此趟良久,極盡銷魂之能事,待完畢後,月色模糊,已至三更時分,蕭雲彰汗濕浹背,氣喘吁吁披衣出房,見月樓候在廊前,他微頜首,自去淨房,洗漱後,再回房上床,林嬋清理過,也換了衣裳,軟綿綿躺著,蕭雲彰抱她入懷,親她額頰,林嬋已無力氣罵他,只輕聲道:「別再來了。」
蕭雲彰道:「你睡會兒,有些晚了,辰時得起身,往蘇州去。」
林嬋道:「爹爹說了,讓我留下,免得舟車勞頓,太過辛苦,待你辦完事,再回來接我。」
蕭雲彰問:「你想留,還是隨我走?」
林嬋道:「留下自然好的。」
蕭雲彰沒言語,林嬋等的要睡著了,才聽他問:「今夜一更時,你可聽見鑼鼓紛紛之聲?」
林嬋道:「確是聽見了。」
蕭雲彰問:「你可知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