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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嬋吃了兩口,聽得齊映低道:「松蘿茶。」

林嬋道:「松蘿香重,必是此茶了。」

魏公公道:「陳娘子可喜這茶?quot林嬋點頭稱喜。

福覺方丈道:「南京秦淮邊的歌姬,皆好飲松蘿茶。」

魏公公笑著打量她。臨惜低首不語。林嬋暗想,這方丈坐蓮花台上,宣讀寶卷時,一副道貌岸然,而此刻話語淫邪,竟把我比做娼妓。

魏公公偏問:「福覺方丈怎地說?」

福覺道:「我曾往南京雞鳴寺講經,城中桃葉渡有處茶室,名為『花乳齋』,茶室之主閔老子,與我有些佛緣,是而曉得,秦淮河畔勾欄院花魁王月,常往那裡吃松蘿茶。」

魏公公道:「原來如此。」

齊映低道:「松蘿茶,由大方和尚創製。」

林嬋心領神會,開口道:「松蘿茶乃大方和尚,遊走群山中,在徽浙松蘿山尋得蜜蜂篷茶樹,經過煎炒,才得松蘿茶,因色味香重,且量少,而受世人追捧。《長阿含經》說,爾時無有男女、尊卑,上下,亦無異名,眾生平等。大方和尚若知自己炒制的茶,卻被門下高僧,分了高低貴賤,用來取笑世人,不曉會做何感想?」

福覺方丈臉色微變。

第118章 博弈

接上話。魏公公道:「陳娘子不必惱怒,商人本就低賤,又是婦人。」

林嬋笑道:「魏公公怎地說,皆有三分理,我忍讓著便是。」

魏公公也笑了:「你這娘子,紅口白牙,長了一張利嘴。福覺你也莫往心裡去。」

福覺方丈道:「阿彌陀佛,我佛眼看凡塵,心懷清風明月,豈與一介商婦計較。」

林嬋嘲道:「是這個理,大方和尚能煎茶給歌姬品嘗,更況福覺方丈與我哩。」

魏公公道:「言歸正傳。陳娘子現為燈油僉商,理應要知我的需量。」命小公公將帳冊遞她。

林嬋接過,看得年需十萬斤山茶燈油,僅白塔寺一寺,便需兩萬斤。她道:「還請福覺方丈賜教,這燈油用量恁可觀。」

福覺方丈道:「白塔寺為皇家敕造大寺,因寺中有座琉璃塔而聞名,內有九層,窗罩明瓦,共設長明燈 146 盞,每盞燈芯 2 寸,排 100 名僧人輪值,給油燈添油、剪芯,確保夜夜通明。每盞每夜需 6 兩 4 錢燈油,再加每個大殿禪房日常用度,每月燈油總耗 1600 斤,已是除去香客所贈燈油,苛算而得了。」

林嬋道:「如此算來,1 兩山茶油按 2 兩銀算,每月燈油用度 3 萬 2 千兩銀子。」

魏公公道:「陳娘子價錢算貴了。」

林嬋問:「怎地貴了?」

福覺方丈道:「往年所用桐油,1 兩不過 500 文錢,你這女商,獅子大開口。」

林嬋不慌不忙道:「山茶油豈是桐油可比,自古以來,寺廟用油,皆以山茶油為尊,用它點燈,不僅明亮持久,還散發縷縷香味兒,有贊它的,一點靈明三世外,十分妙淨萬機前,還有贊的,道人結屋雲深處,自搗茶油供佛燈。若非十四年前燈油貪墨大案,現時哪有我在此說話的份兒。」暗觀魏公公、福覺及臨惜神情莫辨。

魏公公端盞吃茶,想想道:「從前用山茶燈油時,1 兩也不過 1 兩銀。」

林嬋道:「魏公公應知,常山縣馮家鎮的茶園,當年官家撤出時,茶樹盡毀,我夫散盡千金,耗時八年,才得終成千畝,有所收成,這些前期成本,不得不算入。」

魏公公道:「你就算散盡萬金,關我們何事,現只論此刻,不談前後。」

林嬋笑道:「魏公公這般說,我還有甚好講的,若按 1 兩燈油 1 兩銀算,這十萬斤燈油錢,先給我五成。半年再結三成,年底一次結清,這樣總行罷。」

魏公公道:「陳娘子,你未做過僉商,不懂規矩,也算情由可原。」

福覺方丈道:「燈油錢由陳娘子先墊付,半年後結三成,年底結兩成,余的明後年結清。」

林嬋道:「我哪墊得出這許多銀子。」

魏公公笑道:「陳娘子毋庸過謙,已查過你的資產,夠殷實,承擔得起這筆費用。」

林嬋道:「話不能這樣說,我雖有些錢財,但不止經營百門油鋪一家,旁的柴煤布馬店鋪,采貨備貨、水陸運貨、鈔關付稅,用人工錢,哪樣不是開銷,需得銀子打點?我生生墊出數萬兩銀子,魏公公呀,你可要了我的命了。」

魏公公看她容顏艷麗,語氣嬌嗔,竟比喬云云還得他意,不由色迷心竅,笑問:「陳娘子打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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