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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勤壓低聲說:「我聽蕭書說,有一晚兒,旻少爺做夢,直叫九奶奶的小名。氣得少奶奶端起一盆涼水,澆了他滿臉。」

福安嘖舌道:「性子這麼烈?」

蕭勤嘆氣道:「怪誰哩,想想旻少爺也怪可憐的,被全府上下一齊算計,失了心愛之人,氣到吐血暈倒。這事兒落我頭上,我要砍人。」

福安道:「你少在這馬後炮,那會兒也沒見你偷風報信去。」

蕭勤道:「我若偷風報信去,被砍的就是我了。」三人皆笑。

忽聽哐啷一聲,大門踹開,離得遠瞧不清楚,蕭逸拔嗓叱問:「是何人大膽硬闖?打擾老爺歇息,不怕吃板子。」

郭銘抬袖擦拭額上熱汗,喘吁吁道:「是我。老爺可在?」

福安近前作揖問:「老爺吃酒吃醉了,正歇息哩,郭先生有事?」

郭銘急問:「今日老爺可是去過魏公公府吃席?」

福安應道:「正是,昏時我們跟轎去的,待足一個時辰就回了。郭先生問這做甚?」

郭銘道:「你莫再問,快去通傳,我有大事要稟,耽擱不得。」

福安讓他稍等,掀簾進房,蕭肅康已被鬧醒,坐起披衣,皺眉問:「誰在院裡吵吵?讓人不得安生。」

福安遞茶道:「郭先生來求見,說有大事要稟,瞧他汗流浹背,慌慌張張的,應不是虛言。」

蕭肅康吃口茶,命領他進來。

第138章 眾像2

接上話。福安撩簾,郭銘進到房內,先是作揖,蕭肅康請他坐,且問:「何事令郭先生慌急火燎來稟告?」

郭銘擦汗道:「魏公公府著火了,晚間風大,火燒得旺,官府帶兵役到時,已呈摧枯拉朽之勢,難再挽救。不多時刑部和錦衣衛的人也到了。」

蕭肅康神情丕變,問道:「魏公公可安好?」

郭銘道:「未見到人,恐是凶多吉少。」

蕭肅康高喊福安,福安入房問:「老爺有何吩咐?」

蕭肅康急道:「你往九房院子,問那位奶奶可在,快去快回。」

福安應諾,轉身大步往外走,穿庭過院,到林嬋院門首,拍銅鈸叫道:「可有人在?」

只見小眉開了門,問道:「這樣晚了,哥來做甚?」

福安道:「我來和奶奶說幾話就走。」

小眉迎他進門,再去通傳,須臾出來,朝他點頭。福安入房,林嬋坐桌前,欣慰道:「還能見到你,我高懸的心,總算有了歸處。」

福安跪地,磕下頭去拜了三拜,說道:「奶奶以身入局,只為圓我復仇夙願,此生甘效犬馬之勞。」

林嬋道:「非我一人之功,喬云云受傷最重。你也勿需愧疚,同為天涯淪落人,皆是我們心甘情願的。」又問:「魏公公死在府中,該如何收場?」

福安道:「魏公公的隨從魏賢,與我相熟,早不慣他殘害女人的惡行,讓我逃走,他想法子拾掇殘局。」

林嬋問:「他能有甚麼法子哩?」

福安道:「方才我在書房,老爺的門客郭銘,匆匆來見,說魏公公府著了火,燒得一乾二淨,老爺急命我來看看奶奶回了沒。」

林嬋冷笑道:「那個壞腸爛肺的衣冠禽獸,巴不得我死呢,今日之事,要讓他逃脫不掉干係。」

福安問:「九爺他可好?」

林嬋道:「沒有信兒傳回就是好的。」

福安鬆口氣道:「我得趕緊回了。」起身告辭,仍就原路返回,朝蕭肅康郭銘稟報導:「問過九奶奶的婢女小眉,亥時回的,已寢下歇息了。」

蕭肅康命他退下,思忖片刻道:「有蹊蹺,依魏公公的品性,怎可能放她歸府。」

郭銘問:「難道她殺了魏公公,再放火毀屍滅跡?」

蕭肅康道:「不可能,她個婦人家,還被魏公公下了藥,怎強得過他?除非有幫手。」

郭銘問:「會是誰?」

蕭肅康道:「難說,我一時也理不清。刑部和錦衣衛不是到了,由他們查去,我袖手旁觀即可。」

福安和蕭逸在廊下走棋,蕭勤拎了食盒回來,還拿了一封帖兒。福安問:「哪個府上送來的?」蕭勤道:「看門的沒說,送帖兒小官慌張張,要求務必遞到大老爺手裡。」福安拿起對月亮照照,瞧不出所以然來,說道:「我與你一起罷,這封帖兒來歷不明,若老爺怪罪,我替你頂著。」

蕭勤感激涕零道:「哥對我的好,阿弟全記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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