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禮吃東西一直挺斯文，不會砸吧嘴。
「在學校有人煩你嗎？」周聿淮看著他，忽然問道。
夏禮的筷子去戳了戳米飯，說有。
「誰？」
夏禮抬眸，看了看周聿淮，正在確認他眼裡的情緒，在猶豫要不要告訴對方。
「賀向塵。」
之前他拒絕過賀向塵的聚會邀請，但這人全然不在意，臉皮挺厚，後面繼續來煩自己，學校運動會的時候也總是來打擾自己。
周聿淮問：「是前段時間給你表白的那個人？」
夏禮眨了眨眼，有點沒搞懂周聿淮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那時候他明明在出差。
「你怎麼知道。」
周聿淮指尖落在桌面，「我就是知道。」
夏禮懶得糾結這個問題，他覺得以周聿淮的能力，想知道自己的事情根本不是一件多難的事情，對他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不是他。」
周聿淮沒接話。
夏禮比他想得還要受歡迎一些。
不過在很久之前，他就已經明白這件事。
片刻後，周聿淮換了話題繼續問道：「你不想待在夏家了？」
夏禮抬眼的神情帶著點茫然，似乎沒想到周聿淮會忽然問起這個。
「不是很想。」
他實話實說。
「你的打算呢？」
「畢業後我會搬出去，不再需要夏家的錢。」
所以夏禮現在就要開始攢錢了，他想自力更生，不再倚靠任何人。
夏禮想了想，又說：「如果有能力的話，我會把用的錢都還給夏家。」
但這前提是先保證他自己的生活，有穩定工作也有一定積蓄。
周聿淮聞言點了點頭，這個打算與他預想的其實差不多。
在他的看法中，夏禮應該是更想自己獨立生活，不依附於任何家族勢力。
他不需要。
夏家於他而言與任何一個寄人籬下的家都沒有區別。
夏禮不怎麼抱怨，他很堅韌，在哪裡都能生存。
這也是周聿淮覺得他很有意思又足夠特別的一點。
周聿淮想到，在很久以前，他也曾有過和夏禮這樣相同的想法，離開周家得到自己的自由。
但他沒有能夠做到。
顯然夏禮的願望會更加容易實現點。
「你的錢我也會還的。」夏禮又開口，像是特意強調的一句話。
周聿淮眉梢輕抬，身體不自覺往後靠了靠，他打量著眼前在一些事上稱得上執著的夏禮。
要一個學生還那麼多錢，未免太過殘忍。
周聿淮沒那麼過分。
但夏禮總是把人和事分得很清。
所以周聿淮對這件事也就不再多說，由著他來，「隨你了。」
周聿淮不是缺這筆錢的人，不過夏禮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好了，不攔著。
兩人就這麼慢慢吃著飯，誰也不著急，時不時還把話題給聊死。
但他們也不在意。
吃完飯夏禮主動去買單。
周聿淮把自己的外套搭在手臂處，悠閒地跟在他後面。
兩人的包廂在樓下靠裡面的位置，往外走的時候，經過樓梯，正好碰到有人踩著高跟鞋下樓。
周霓雲下班後得空跟幾個大學好友來這裡吃飯敘舊，這頓飯也才剛開始，她下樓來接個朋友。
夏禮和周聿淮走過去的時候沒注意。
但周霓雲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他弟弟的身影，倒是沒想到這麼巧今天都在這家吃飯。
剛想喊他一聲，眸光一轉又看到前面清清瘦瘦的身影。
有點熟悉。
她認出來是前不久才在老宅見過面的夏禮。
周霓雲心頭微微意外，卻是沒出聲，見他倆去前台結帳，又一塊兒出門。
她兀自思索了下，心裡的疑慮猜了個七七八八。
也沒什麼能發表意見的。
過了會兒，向來正義凜然的周霓雲終於還是沒忍住給周聿淮發了個消息過去。
「吃個飯還要人小孩付錢，周聿淮你臉皮還能再厚點嗎？/白眼/白眼/白眼」
不過很快，她就收到了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