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神采,瞧這氣度,到底與我等不同咯。」
顧少晏嘴角抽搐,看著這群前來恭賀的狐朋,不損他幾句,能死?
「禮金帶足了沒,莫不是空手來?」
「咱們誰跟誰啊,還用帶那等俗物?」
「我不覺得俗。」
陸顯、費益等人早早登門,在門口打趣了他一番,便與他同在府門口迎接客人。
費益拿肘子捅一旁的顧少晏,「曹國公放出風聲要給你相看?怎來這麼多貴女?」
瞧這環肥燕瘦,嬌憨活潑柔順端方,一波接一波,各有特色。還都不害臊地拿眼風瞟顧少晏,秋波都送來不少。
嘶,這姓顧的,真的一朝得道升天了。
「姓顧的,看中了哪個?我們一會幫你留意留意。」
「這段日子,你家門檻怕是給媒人踏破了吧?」
不踏破也差不多了。自顧少宴中了武科二甲傳臚,媒人似那流水一樣往曹國公府里涌。往常竟沒看出來,這還漏了一個絕世好才俊。
這家世,這樣貌,這人品,滿京城都找不出幾個。
先前多看不上,如今就如何追著捧著。滿京城的媒人,頭一個要說親的對象,就是曹國公府的三公子。去遲了都生怕被人早早訂下。
「快看,那邊又來了一個!」
顧少宴被一眾好友提醒,目光朝那邊看去……
客人太多,馬車遠遠停了下來,季安瀾由丫環攙扶踩著腳踏下了馬車。
第29章 赴宴
曹國公府的宴席,平涼侯府自然也收到了請帖。勛貴功臣們的情誼大多來自祖上,自先帝大肆清洗功勳世家後,如今更
有隱隱抱團之勢。
這種喜事,自然是闔府登門拜賀。
這還是季安瀾姐弟進京以來第一次去別人家吃席。
自然要隆重認真對待。
赴宴之前,季安瀾向侯夫人劉氏請示,說要請流光閣來家給姐弟二人訂兩身新衣,再做幾套出門的頭面佩飾。
劉氏自然是應了。
她不過是不查,倒沒真的想剋扣他們姐弟的月銀份例。若再不打扮得鮮亮些,外人如何揣測她?
再傳出自家孩子被親家養的歪話,她丟不起那人。
季安瀾見她應了,自然是往那貴的好的里挑,狠狠彌補了一番八年被扔下,沒做過衣裳首飾的遺憾。
結果流光閣到帳房報帳,藍氏一看帳單,氣得差點吐血三升。
這對姐弟到底是做了多少衣服首飾,兩人竟花了幾千兩!
氣不過便到劉氏那裡告狀。劉氏也心疼得直哆嗦。但還能怎樣,做都做了,讓人到流光閣再把錢要回來?
她沒那個臉。
藍氏見劉氏裝聾作啞,氣不過,又支使季明堂去教訓那對姐弟。
「父親,要不我跟你算一筆帳?府里少爺小姐,一月兩身新衣,一季一套頭面首飾,再加胭脂水粉等等,一季只按一百兩算,還不算上流光閣訂製的,那一年就是四百兩,八年就是三千二百兩,我姐弟二人就是六千四百兩……」
她都沒花夠這個數呢,這就心疼上了?
季明堂目瞪口呆,養一個孩子,這麼費錢呢?
他在戶部領的俸是多少來著?能養得活他那麼多孩子?
細思極恐。越發覺得藍氏掌家不易。
「你怎如此拋費!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那銀子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
「這一大家子要吃要喝,也不能光省我們姐弟那一份吧?」
見季明堂要發飆,季安瀾一副委屈狀,「父親,我這都是為了一家子和睦。那藍夫人,到底不是我們的親娘,要是安昕、向晚一身光鮮,我姐弟二人灰撲撲一副鄉下泥腿子樣,外人該如何議論她?我這也是為了她好,為了維護父親的名聲。父親你說呢?」
季明堂能說什麼,一口濁氣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來。
「她掌家不易,這麼大一個家全靠她料理,你們需得體諒一二,再者咱家雖有些底蘊,但需知一文一毫來之不易,莫要太奢靡拋費了。」
「是,我們都聽父親的。」
季明堂一拳打在棉花上,說一句她能回三句,甩袖憋氣而回。
出發去曹國公府那天,季安瀾姐弟一身華服,打扮得體面貴氣。看得一眾兄弟姐妹頻頻側目。
「安瀾表妹這一身,不愧是花大價錢做出來的。」藍玉瑛一臉艷羨,心裡直犯酸。
她雖養在姑母身邊,到底不是季侯家正經姑娘。
見季安瀾眼風都沒掃向她,又拉著向晚,「向晚妹妹,你大姐這一身頭面佩飾是不是很好看?不過你的也不錯。」
季向晚朝季安瀾哼了聲,便跑去前頭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