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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前些日子武進士遊街比往年更盛大熱鬧,也比不過文進士遊街的盛況。

季安瀾本不想去看熱鬧,但耐不住惜月、錦嫿等人纏磨,又見婉婷難得出門,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也不好掃興。

再者是竇家退了她的親,還是她沒臉出門不成?

幾人一早便去了醉仙樓,要了臨街最好的位置。把打馬遊街的文進士一行人看得清清楚楚。

當頭第一的的自然是那狀元竇邑,身披大紅袍,帽插花翎,騎在披掛紅綢的高頭大馬上笑得幾許得意。

他本來就長得俊俏,又兼具江南男子的溫潤端方、精緻內斂,那一頻一笑,一步一拱手,把看熱鬧的百姓迷得不要不要的。

腳步緊隨遊行隊伍移動,一路呼喚他的名字,那香花茶果更是不要錢地往他身上擲。

於一眾文進士中,屬他最顯眼出眾。與他錯一個馬身的探花長得遠不如他,更不用說那長得高壯的榜眼。

榜眼潘翀目光頻頻落在前頭的竇邑身上。

想著莫不是因為長得不如他,才失了這狀元之位?名次雖只落後一名,但這待遇天壤之別。心裡一陣陣犯酸。

狀元竇邑一時風光無倆,今日過後,只怕滿京城無人不識君。

季安瀾看著騎在馬上的竇邑,如眾星拱月一般,看來外曾祖母還是很有眼光的。又思及二人已成陌路,眼神一黯。

外曾祖母離世後,自己用心經營與竇家的關係,如今卻成泡影。

「哼,小人得志!瞧把他高興壞了吧。」

見兩邊樓里的看客紛紛朝狀元擲香果鮮花,美瑩、美麗等人恨不得朝他擲一兜板栗殼。

「可惜不是板栗季節。」哼,扎不爛他!

「就是,怎麼殿試不在秋日舉行,便宜他了。」

季婉婷等人本來看得還挺開心,被圍觀群眾感染,也恨不得跟著喊一甲的名字,結果聽大姐的丫環開始罵人,縮回脖子,不敢出聲了。

季安瀾失笑,「婉婷別理她們。這下面年輕進士中有不少寒門庶族,若看中哪個,可以讓祖母去幫著問問看。你雖是庶女,但憑咱家的身份,不算辱沒了他們。」

季婉婷羞紅了臉,從窗口離開,回來挨著季安瀾坐了。

「人家怎會瞧得上我。」

言語失落。她不過一個庶女,還是不得寵的庶女。當家夫人視她為無物,親生父親也記不起她,生母又不得出門,誰會為她謀劃呢。

季安瀾安慰道:「莫貶低自己。咱家門第並不低。你也別著急,慢慢選,會遇上合適的。」

「嗯,我聽大姐的。過幾日去姑母家,我想與大姐一起。」

「我也與大姐一起!」

「我也是!」

惜月、明嫵、錦嫿紛紛附和。她們對這位大姐觀感不錯,見她晨參暮省遇有不平事敢懟大伯父大伯母,連祖母都不怕,心生敬佩。

而且今日出來看熱鬧,都以為找不著好位置,沒想到大姐卻能在醉仙樓訂到這麼好的雅間。

她們覺得大姐比大伯還有本事。

向晚讓大伯去訂酒樓,大伯還說訂不到呢。說早半月前各酒樓的臨街雅間就被人訂光了。

這會向晚和玉瑛表姐估計正和別家擠在一處呢。

隔壁酒樓,得了鳳陽縣主相邀的藍玉瑛,正帶著季向晚與幾個貴女擠在窗口看狀元遊街。

「竇狀元果真是天人之姿,這多虧鳳陽縣主下手早,不然竇狀元這等人才連門都出不得,一出門只怕就要被搶。」

「可不是,聽說今年榜下捉婿,不知多少人對著竇狀元的名字哀嘆連連。」

藍玉瑛忍不住恭維:「還是鳳陽縣主慧眼識珠。」

「可不是嘛,縣主一直在宮裡,難得出趟門,就遇到這等佳婿,我等天天在外頭倒叫縣主搶了先。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

「縣主和竇狀元天賜良緣,天作佳偶,真是羨煞我等。」

眾女齊聲恭維,讓鳳陽縣主笑容越發燦爛。

想起數日前在此看到的武狀元遊街,那會還感嘆失了顧少晏這等人才,沒想今日看到騎在高頭大馬上被眾星拱月般的竇邑,又覺自己果真有識人之能。

顧少晏如今不過在守宮門,竇邑不久後卻會入翰林院走到御前,將來也必會是皇上的左膀右臂。

榮華富貴不是守宮門的侍衛能比的。

「過些天本縣主大喜,你們可都得來。」

「縣主放心,我們一定會去的,到時我們還一起去給縣主添妝。」

狀元遊街熱熱鬧鬧結束。翌日,宮中又緊著為新晉的文進士們賜宴。

自古有四大升學宴,文二武二。

文試為鄉試中榜的舉子設的宴,叫「鹿鳴宴」,為中榜進士設的宴叫「瓊林宴」。為武舉子設的升學宴叫「鷹揚宴」,為武進士設的宴叫「會武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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