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
陸夫人看向兒子,「你什麼時候見過她?」
懷疑兒子跟她是不是有首尾。
「就今天才見著啊。不過,她那位弟弟是少晏同科,又都在宮裡當差,少晏和我們吃飯,也常會把他叫上,就認識了。」
季侯府那位少年武進士,滿京城皆知,陸夫人當然也知道。
恨不得這樣優秀的孩子是自家出的。連侯爺也起了心思,想讓兩個兒子也去考武科,或是把兩個兒子塞到軍中。
陸顯觀母親神色,「我與她弟弟一見如故,那孩子跟我們說了許多,說他和季姑娘在陪都的生活。兒子便覺得能把弟弟教養得這般好,季姑娘應該很優秀。」
陸夫人向來就以兒子為重,夜裡,忍不住把兒子的心思說給陸侯聽。
陸侯聽完沉吟了一番,「季侯府倒是一門好親,只是,顯兒的婚事,我另有安排。」
第60章 雙魚玉佩
季安瀾不知陸府心思,從陸府回來的次日,下人來報,說有個鄧姑娘來找她。
忙讓人把她請進來。
鄧懷媛一進來就沖她行謝禮,「季姑娘昨日為我解圍,我回去與母親說了,母親心中感激,特讓我來向季姑娘道聲謝。」
「不過是小事一樁,何必驚動伯母。」攙著她坐下。
「對季姑娘還說,是小事一樁,但與我來說,卻又不同。若真背了那樣的名聲,不只我,連我母親都沒法出門。」
季姑娘說她婦言婦德修得好,讓她挽回了名聲。
昨日走時,不僅陸夫人送了厚禮,回到家,潘夫人還讓人送還了一半銀兩。
有了這筆錢,她和母親會寬裕不少。
母親再也不用點燈熬蠟做繡活攢銀子了。也不用擔心她的嫁妝拿不出手了。
「季大姑娘這份情,我和母親記下了,這些,」指著桌上帶來的幾個禮盒,「不值幾個錢,但都是我和母親的一點心意。」
「叫你破費了。」
季安瀾雖不在意什麼禮物,但自己做過的事能被人記到心裡,還是很高興的。
「這以後咱們就認識了,不必季知娘鄧姑娘的叫,倒顯得生疏。」
鄧懷媛臉上揚著笑,「那我們以後互稱名字,我比你雖大了半歲,但也都是同齡人。」
「好的,懷媛。」
二人相視一笑。
寒暄了幾句,鄧懷媛又從袖裡掏出一個小扁匣子,摩挲著,「其實我和你也不算剛認識。」
「哦?懷媛之前見過我?」
鄧懷媛搖頭,「是我母親與你外祖一家有舊。」
呃?「你母親?」
鄧懷媛點頭,「這個,是你外祖家之物,我母親讓我送還於你。」
季安瀾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愣住了,這是溫家的傳家玉佩!青玉雙魚佩!
這雙魚佩她不會認錯!
雖未看過實物,但外曾祖母給她看過無數次圖紙,那紋樣,那細處,每一處她都記得清楚。
「這雙魚佩,不是被我舅舅帶走了嗎?」
她和外曾祖母都以為是隨舅舅沒了。外祖母還引以為憾,說此佩未能傳承下去。
「當年,是你舅舅把她給我娘了。」
「你娘?啊,你娘莫不是叫唐慈!」
鄧懷慈點頭,「對,我娘叫唐慈。沒想到你也知道。」
季安瀾點頭,她當然知道。捏著那雙魚佩都驚呆了,沒想到鄧懷媛是唐氏的女兒。
唐氏是舅舅的未婚妻,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只盼著長大後兩家做一家。只是後來外祖父與舅舅戰死,家裡被奪爵,這樁婚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聽我外曾祖母說過,你娘嫁到了外省。沒想到是嫁到鄧家,更沒想如今你家也在京城。」
鄧懷媛點頭,「我父親是前幾年調回京城的。」
當年不止鄭國公被奪爵,與鄭國公府交好的也被奪了爵,她外祖宋國公唐寶就是其中之一。
只她母親沒有季姑娘母親那樣的運氣,匆忙之下,只嫁給外地的鄧家。
當時都以為鄧家門第雖低,但也算門好親,結果……
「我母親不是不想還這玉佩。是當年被匆匆嫁到外省,一時沒有機會還。後來想還,虞老太太又過世了,兩家又離得遠。」
也許在母親心裡,也是想留著做個念想的吧。
畢竟母親嘴裡的那人,比父親強太多了。
季安瀾摩挲著手中的玉佩,只覺造化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