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房他一個男客可不好去,和鬧喜的小娘子一起去,應該就無礙了吧。
「你大姐真的去新房了?」
「嗯,我們都看見了!是藍玉瑛來帶她去的!」
惜月、雨柔兩人年紀小,哪裡坐得住,悄悄跟在大姐後面,想跟去湊熱鬧。結果就看到藍玉瑛竟帶著大姐往新房方向去了。
大姐一定會難過的。
兩人急忙轉身去找人,看到來找大姐的陸世子,就拉了他想辦法。
陸世子前兩日還帶她們去登陸府的小樓看桃樹呢。陸世子一定有辦法。
等陸世子找了新郎,三人便一起跟在後面趕往新房。
新房內,季安瀾聽到有人問她是否訂過親,朝那人看了過去。
見是不認識的人。
也不想認識。
「我以為我在陪都無人認識呢,沒想到大家都還挺關心我的。」
知情的不知情的都是一默。八卦誰不想聽。
「大家也是想認識你。」鳳陽縣主笑著說了句。
季安瀾迎向她的目光,是不是以為自己會一直裝啞巴?
笑著開口:「多謝大家關心。」
「我是訂過親,數年前過世長輩給訂的。兩家也是常來常往,嫁衣我都開始做了,結果那人進京趕考,聽說攀上高枝了。」
季安瀾看向鳳陽縣主。
鳳陽縣主心裡一緊,死死盯著她的臉,只要她敢說,她就打斷。
季安瀾忽然就笑了起來。
「聽說他們兩人是天作之合。我自幼稟承家訓,不做奪人所好之事,既無緣,也不糾纏,就放手讓他去吧。」
新房外,竇邑聽得心中一痛。
安瀾真的都忘了他們的過往了嗎。她真的不願再糾纏,就當他隨風去了?
他心裡那麼痛,昨夜還輾轉難眠,一路還幻想著蓋頭下是她,與他結髮的是她,夜裡同蓋鴛鴦錦被的是她,紅燭下等他的,依然是她。
可又不是她。
心一下就空了。
新房裡,眾女聽到季安瀾面色淡然,雲淡風輕地說著過往,無不震動。知情的不知情,竟聽得呆了。
她沒有一絲怨恨嗎?
她也是侯府貴女,這樣放手真的甘心?
很多人原來不認識她,這一下,起了心想結交一番了。
「季大姑娘,我是衛國公府常照雪,排行三,我可以去你們府上找你玩嗎?」
鳳陽縣主見季安瀾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心頭不喜。又聽異母妹還想著與她交好,更是不忿。
正想說話,就聽外頭丫環戲謔的聲音:「新郎官來了!」
眾人紛紛朝門口看去。
身著喜袍的竇邑,溫潤如玉,翩翩優雅,吸引了在場眾人的目光。
而竇邑的目光卻黏在季安瀾身上。
見鳳陽縣主目光不善,季安瀾也不想給自己惹麻煩,「宴席還沒結束,竇狀元這麼猴急,莫不是急著入洞房了?」
屋內眾人都笑了起來,紛紛圍著新娘新郎打趣。
「新郎官這是心疼我們縣主了?怕她一個人寂寞,還是怕她餓了?」
鳳陽縣主本來看他一進來目光就落在季安瀾身上,很是不喜。
但見季安瀾知趣,又見眾女不住嘴地誇讚,又見這樣一個萬里挑一的人物竟是她的夫婿,那心也變得又羞又甜起來。
青梅竹馬又如何,如今人是她的。
正高興,就聽常照雪小聲說了句:「新郎官是急了點,但也不知急的是誰。」
鳳陽縣主那臉又變了。
看向季安瀾的目光陰惻惻的。
衛照雪說這話時,季安瀾也在一旁,鳳陽縣主都聽見了,她不可能沒聽見。
衛三這是想給她招恨。
「新郎官急著回房抱新娘子,咱們就不必耽誤他們共度春宵了,這就告辭了。」領著兩個妹妹率先走了出去。
「季大姑娘,等等我!」常照雪急忙跟了出去。
「那我們也走吧。」眾女也紛紛告辭。
新房內,一時之間就走了個乾淨,丫環們也退到門外,還體貼地把房門拉上了。
竇邑坐在喜桌旁,目光落到喜燭上,沒有焦距。
「竇郎是聽說季姑娘在這,才回來的?」
竇邑當然不肯認,「沒有。我是酒被灌得多了,頭疼,想回來躲一躲。」
鳳陽縣主沒有說話,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
「我聽說你一天沒吃東西,餓不餓?我讓下人去給你準備一些吃的。」
竇邑起身想走,被鳳陽縣主叫住。
「竇郎今日這身真好看。」
鳳陽縣主款款走近,目光中還有驚艷,「沒想到六元及第,大魏第一人,如今是我夫婿。」
竇邑笑著扶了扶她落在腰間的手,「多虧了縣主,才讓我有機會穿上宮裡製作的婚服。大家都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