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瀾是隨性自然,但哪有夫君精心雕琢來得入目。」
竇邑並不想與她
分辯,「縣主是有要事?不若等我一會回房再細說。」
鳳陽縣主聽他肯回房,眼睛一亮。又想起來意,便不想挪步。
朝外喊了一聲,「叫進來吧。」
很快,她的心腹丫環就帶了兩名年輕女子進來,「夫君看她們如何?這姿色可還入得了眼?」
竇邑不知她要做甚,瞥了那兩人一眼,目光移動,也沒有說話。
「夫君好無趣。」鳳陽縣主笑罵了一句。
兀自介紹起來,「這一個柔順聽話,是我的陪房。這一個身姿曼妙,還有副好嗓,是我從人牙子那裡買來的,晚一點就差給花樓搶去了。」
竇邑眉頭緊皺,「你領她們到我書房做甚。」
「夫君別惱啊,我這不是體恤夫君當差辛苦,準備放兩個美人在書房伺候夫君筆墨嘛。」
「不需要。」
「你們男人就是口是心非。」鳳陽縣主一邊笑,一邊細瞧他。
「我也不是那善妒的,身為妻子,自該為夫君身心著想。若我不安排,難不成讓夫君在外頭自己尋去?」
一臉嗔怪,「到時別人如何說我。傳到太后耳朵里,倒要罵我白教養了一回。」
鳳陽縣主連番試探,見他目光清正,並不多瞧兩個精心挑選出來的美人。
正竊喜,準備再試,「如今你我已成婚數月,為人妻的本份,我還是知曉。也必是要守的……」
「隨你。」
「什麼?」鳳陽縣主愣住。
「隨你。你既已安排妥當,便帶著她們去安置,排了日子,便讓人知會我一聲。」
鳳陽縣主張著嘴不知該做何反應,帕子差點擰出水來。
半晌恨恨出聲:「既是夫君的意思,那我這就領她們去安置!」
甩著帕子大步出了書房。
兩個美人,畢恭畢敬跟在她後面。
陪房的那位,頭低得不能再低。從人牙子那邊買來的,卻一步三回頭。
被鳳陽縣主回頭看見,狠瞪了她兩眼。
回了院裡,越想越氣。
新婚不足半年,竇邑就想納妾了!
休想!
又想起買來的那位方才那幅戀戀不捨的樣子,恨恨地罵:「賤皮子,果然是賤皮子!」
還肖想給狀元當妾,想更進一步不成!
「來人!把那賤皮子賣去娼寮,不許別人給她贖身!」
「是。那紅孆如何安置?」
「把她送去浣衣,不許她進後院!」
「是。」
兩個被用來試探竇邑的美人,都來不及發揮她們的使命,就又被安排了。這回的命運比之先前更加不堪。
大半夜的,兒子院中鬧出的動靜再小,也被人傳到當家的段夫人耳朵里。
段氏對著丈夫抱怨連連,嘆氣連連。
「縣主怎會使這樣的昏招?邑兒他從來就不重女色。」
哪怕縣主未傳出好消息,段氏也從未想過往兒子房中塞人。縣主倒心急自己安排上了。
「邑兒只怕是不喜。」
竇擎也很無奈,「你兒子成親了,莫操太多心,且隨他們去吧。」
「我如何不操心。縣主這樣,會把邑兒越推越遠。」
「你管這許多,日子終究是他們過。」
兒子原先的性子平和,愛說愛笑,可現在時常板著一張臉,心裡眼裡只有差事。
竇擎有些擔憂,不知是當差改變了他,還是婚姻改變了他。
另一邊,季安冉也覺得眼前的人改變了不少。
看他朝自己走近,挪了挪身子,別彆扭扭地打了聲招呼:「顧侍衛。」
顧少晏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怎不叫顧大哥了?」
「這是上差時間。我們現在是同僚。」一副若有其事的樣子。
一旁的侍衛跟著起鬨,「就是,你們倆還是同科呢,充什麼長輩。倒把我們安冉叫小了。」
「去,飯都堵不上你們的嘴。」顧少晏作勢抬腿要踹他們。
幾個侍衛捧著飯碗笑著跳開。
季安冉端著飯碗,蹲著垂頭扒飯,也沒再看他。
顧少宴卻挨著他,細聲道:「我之前跟你解釋過,現在還在誤會我嗎?」
季安冉一邊小口嚼著嘴裡的飯,一邊想著美瑩、美麗悄悄說給他聽的秘密,臉色又彆扭起來。
想著他竟還對姐姐心心念念,以至夜不能寐,忽然又不想怪他了。
他應該是真心喜歡姐姐的。
應該沒有壞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