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瞧著季姑娘每回出門,總愛去醉仙樓坐坐,果然那邊一上好酒,立馬就知道了。別的酒樓也不見她光顧,莫非真如外頭說的,是個酒國里的女英雄?」
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
平陽王妃原也跟著笑,忽地一頓。
「別的酒樓飯肆她很少去?回回都去醉仙樓?」
沈嬤嬤一愣,「這倒是不知。但下人探其行蹤,十回有七八回她是在醉仙樓歇腳的。」
平陽王妃便又想起醉仙樓背後的神秘東家來。
原本醉仙樓還挺低調,這一回出了個無名酒,倒鬧得滿京城人盡皆知。
這一波,光賣無名酒,那神秘東家就賺得盆滿缽滿。
「你讓人去查一查醉仙樓背後的東家是誰。」
「王妃是懷疑醉仙樓是季姑娘的?這不能吧?醉仙樓在京城都開了好些年了,那會她還小,又在陪都呢。」
見王妃在沉思,覺得王妃這想法挺突然的。
「就因為她能買到別人搶也搶不到的無名酒,又大方賞給下人?這,也沒法聯想到一處啊。」
「我只是有這樣的直覺。你且讓人去查查看,再讓人留意安瀾的行蹤。」
若醉仙樓真是她的,那能做的事可太多了。
第114章 避難
季侯府懷恩院。
季安瀾正和幾個丫環在算這些日子賺的酒錢。
美麗算盤打得飛起,那臉也是飛揚得宛若夏花。賀嬤嬤抻著新做的衣裳,也是滿臉堆笑。
老太太說小姐有做生意的天賦,隨了虞家,可是說對了。瞧瞧這才多久,姑娘賺的銀子又能開幾間鋪子了。
「鋪子就不買了,看看京城附近有沒有好點的莊子,多買兩個。」
季安瀾翻著帳本說道。
「好的莊子只怕是沒了。要往遠了尋。」
「遠些也無妨,如有那林子山地也可買些。到時候也不必費功夫經營,是個細水長流能傳家的營生。」
且要開一些作坊,也能秘密放到莊子裡,不引人注意。
「是,奴婢這就讓人留意著。」
主僕幾人正說著閒話,下人來傳,說是鄧家姑娘來了。
「快請。」
季安瀾迎出二門,結果就見到鄧懷媛紅著一雙眼,滿臉的憔悴。再看跟著她的丫環,也是如那霜打的茄瓜一般,還拎著一個大大的包袱。
「你這是怎麼了?」季安瀾嚇了一跳。
帶著家當,莫非要離家出走?
「快進來。」
等進到屋內,鄧懷媛就沒憋住,對著季安瀾就哭了起來。
「季妹妹,我能不能在你這裡多住幾天?」
「行啊,隨你住多久都行。」
待她緩了緩,季安瀾才問起緣由,「你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鄧懷媛咬著唇不說話,她的丫環杏仁卻倒起苦水……
卻原來鄧父想給鄧懷媛說親。母女二人還只當他這個寵妾滅妻的,終於良心發現,想到還有一個嫡長女。
哪想到,鄧父是想把鄧懷媛說給他的上官謀好處。
「……那人死了妻子想續弦,把我們姑娘說給這樣的人本就不妥,結婚一打聽,那人都四十好幾了!」
「死了妻子,後院還有好幾個妾呢,嫡子女庶子女更是一大堆。這哪裡是一門好親!分明是要把咱們姑娘往火坑裡推。」
季安瀾都聽呆了,這哪裡還是父女?
鄧姐姐莫不是撿來的?
「我們夫人當然不同意,去找老爺理論。老爺還罵夫人說耽誤了他的前程,說養女兒就是為家裡出力的,我們夫人不依,老爺便對我們夫人拳打腳踢,我們姑娘去攔,也被踹了好幾腳。」
「啊?你娘怎麼樣?你也受傷了?」
季安瀾等人忙上前去看。
見她小腿處還烏青兩塊,未消散。眾人一陣義憤填膺,紛紛罵起鄧父。
鄧懷媛見眾人關心,又紅了眼眶。
「素日她無視我們母女也就罷了,我娘只想著等我到了年紀,嫁了人,也就好了。怎知他竟給我說了那樣一樁婚事。」
說著又哭開了。
怎麼別人的父親,恨不得把女兒捧在手心裡當掌中寶,她的父親卻只想拿她謀好處。
季安瀾見她哭得止不住,也跟著難受。
外曾祖母眼裡的唐氏,樣樣都好,說宋國公把這個女兒當眼珠子疼,溫家聘她家來也是要當宗婦的。
可想唐氏是怎樣的出色。
沒想到家裡逢難,嫁給鄧父,卻未受到善待。
她讓人打聽了,唐氏只生了鄧懷媛一女,母女倆在鄧家屈居一偏院,還得看當家的妾室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