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在守夫孝期間雙雙對對出現在人家正妻面前,言語挑釁?
是誰在正妻面前大放厥詞,說季明堂心繫於她,又當又立,不想做妾,才逼得王妃請來賜婚?
當日子久了,別人都忘了不成?
藍氏垂下眼眸,撣了撣衣裳,「沈嬤嬤也不是頭一回誤會我了。我今日來,不為別的,只想提醒,季安瀾查亡母故去真相,這些年一直沒有停止。而我和王妃是一體的,我們都是為了魁兒。」
「都是為了魁兒?」平陽王妃嘴角譏諷。
「是。都是為了魁兒。他不該失去平涼侯府這一門助力,也不該與季安瀾交惡。」
「你都提起玉蕊了,還怕他們不會交惡?」
「玉蕊出自我口,也可以湮沒於我口。」
平陽王妃眯著眼睛看她,心裡的嫌惡抑都抑制不住。
「你是一心阻攔兩家的婚事了?」
「請王妃見諒,我都是為了魁兒。」
「都是為了魁兒?這話也只騙騙你自己。你是怕魁兒站在季安瀾那邊,讓季安瀾姐弟得了平陽王府的勢,讓你這些年的所謀成空吧。」
「王妃要是這麼想,我也無話可說。但我記得王妃的提攜之恩,萬不敢忘。」
「你可千萬別提什麼提攜之恩了。」
平陽王妃悔得能給自己一巴掌。
「我如今見到你,止不住的後悔。當年我兒被你蠱惑,非娶你不可,你那樣喜歡你,他離開時,我就該讓你下去給他陪葬。」
藍氏不禁打了個哆嗦。
那些年平陽王妃對她看不起,對她一味壓制,這些年過去,想起來還是讓人生畏。
未敢再多說刺激她的話。
藍氏離開後,平陽王妃摔爛了屋裡的物事。
地上一片狼藉。
「我真是恨啊,當初就該讓人勒死她,好讓她下去陪我兒。只苦了我兒,一個人在地底下孤孤單單。如今那賤婦還來威脅我!」
悔得直捶胸飲恨。
沈嬤嬤在一旁安撫,忍不住跟著罵,罵得極難聽。
「當初就不該幫她!」
「我真是悔啊。當初想著九十九步都走了,不差那一步……」
哪知道竟被藍氏挖出來威脅她。
「奴婢就說藍氏那賤婦是個白眼狼,一朝得勢,就忘了王妃的大恩。」
那玉蕊都死得不能再死了,怎會舊事又被翻出來。
「必是季侯府那邊出了紕漏,讓那賤婦不知從哪裡聽說了。」
平陽王妃恨得心火難平,「你馬上派人去查一查,那玉蕊家裡還有什麼人,當時她臨死是否把消息跟別人說了。再派人盯著那賤婦!」
「她捏著把柄,必是不肯透露。」
「那就盯著她身邊那個侄女,那就是個蠢的,你應承她,只要事情辦成,我必叫她進王府。」
「是。」
只要把尾巴掃乾淨,到時候那賤婦再威脅,她們只不認便是。
反正當初得利的也不是王妃。藍氏也討不了好。
平陽王妃連灌幾壺茶,那股鬱氣還未壓不去。
「你親自去大長公主府上,說咱這邊還未準備好,等準備好,再勞她走一趟。」
沈嬤娘一邊應下,一邊跟著嘆氣,忍不住又罵了那藍氏數回。
隔日,季明堂特特告了假,穿戴整齊等在府中,結果直到要吃午食了,人都沒來。
「莫不是要下晌再來?」
劉氏橫他一眼,「你見誰家提親,下晌上門的?」
哪戶人家這麼沒有誠意。
「也是。不過會不會是那邊有事耽擱了?」
下晌就下晌,反正對方門戶高,也不好挑理。
「母親,要不要兒子派人去王府打探一二?」
「你腦子裡鎮日都裝的什麼!」劉氏斥他,「咱們是女方,這種事還用上趕著?叫人如何看咱們。」
像自家女兒嫁不出去一般。
話雖如此,但劉氏也覺得奇怪,不是聽說平陽王召見了安瀾,滿意得很嗎,還請了衡陽大長公主做媒人,這是多大的體面。
總不會突然變卦。
忽然又想到什麼,「你出來時,藍氏可有跟你說什麼?」
「說什麼?」季明堂懵了一瞬反應過來,「母親是說藍氏又在背後阻攔?」
見母親一副這還用說的表情,季明堂對藍氏也生了怨。
「安瀾嫁得好,向晚將來也好說親。安昕有趙三公子這樣一個異父兄長又兼姐夫,還不是親上加親?」
不知她為何百般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