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蕊來找自己,說她後悔了,想著夫人,千方百計尋來一枚好人參,怕夫人不接受,才托她送給夫人。
她本是想跟夫人說的,又怕夫人心裡芥蒂不肯用。結果夫人提前生產,虞老太太又恰好不在,莊上眾人慌了手腳。
那會那樣兇險,自己才切了那枚人參給夫人含上……
沒想玉蕊竟把此事告訴了她兄長。
她兄長又來威脅自己。
那人參真的不是她尋來的!可玉蕊死了,現在沒人給她做證。
要不是她兄長來找自己,自己還不知道是人參惹的禍。
田姨娘亂糟糟地想著,頭都快炸了。
背後不知是誰,玉蕊的死定是被人滅了口。
藍氏不知玉蕊的存在,可她也死了!
田姨娘忍不住發起顫,渾身抖得如篩糠。她知道內情,會不會也被人滅口!
藍氏的死是意外還是透了消息出去,才被人滅口了?那她有沒有跟對方說起自己?
當年是自己把那人參送到夫人嘴裡的,自己會不會也被人悄無聲息地害了?
田姨娘亂亂地想著,又驚又恐,好些天沒理出個頭緒來,越想越害怕。連人都不敢見了。
鎮日惶惶不安,沒幾日就憔悴得沒了人形。
連劉氏見了都忍不住在季明堂面前贊了她一嘴,「素日裡藍氏最不待見她,沒想到藍氏一去,卻是她最傷心。」
季明堂自藍氏去後,整個人像是被人抽走三魂六魄一般,瞧著像個遊魂。
劉氏眉頭皺緊,「你可聽到我說了什麼?」
她也體諒兒子沒了枕邊人,心裡不好受,可人死都死了,埋都埋了,日子不過了?!
季明堂愣愣地點頭,也不說話。
劉氏氣得打也不是罵也不是,重重嘆氣,「藍氏去了,你也要跟
著去不成?活著的人還是要過日子。你不上衙門,大房的事府里的事皆漠不關心,到底想做什麼?」
見說不聽,忍不住吼了句:「做這副情深的樣子給誰看!」
季明堂眉目不動,似乎老母親說的人不是他。
這些天心裡一直在和自己較勁,一方面以為可以共白首的人卻扔下他去了,一方面想到她是去給先夫上香才去的,一顆心又是痛又是酸,來回折磨著他。
第149章 異父手足
藍氏去後,趙魁與季安瀾親近了不少。
今日又來找她共用晚膳。
他到的時候時辰還早,季安瀾便提議在府里先逛一逛。
趙魁點頭應了,往她身上看了一眼,「換件大氅吧,這天越發冷了。」
幾個丫環便又是給她脫身上的棉袍,又是給她去拿大氅,「姑娘老是說她火氣旺,不肯多穿。」忍不住七嘴八舌告狀。
「穿那麼多連抬手都費勁。」
「姑娘要抬什麼手,咱們都是死人?不能張口喚咱們?」
趙魁笑了笑,「別凍病了,還要吃藥,到時躺在床上,你就知道難受。」
「就是。到時讓大夫開苦上幾倍的藥,姑娘也就老實了。」
季安瀾忍不住瞪向幾個越發膽肥的丫環。
穿好大氅,趙魁見著不由贊了一句,「你穿白色紅色帶皮毛的衣裳好看得緊。」
季安瀾被他盯得垂了垂眸子,「是我祖父和二叔從邊關寄回來的。說是那邊各色皮子都有。」
「是,北邊野物多。我們府上別人也送了許多,下回我給你帶一些來。我那還收了兩塊暖玉,下回給你和安冉送來。」
「不用,你自己留著用吧。」
「我多的是。白放著也是放著。」
季安瀾這才罷了。
兩人相攜著走在府里,府里的下人都見慣了,瞧著像極了一對碧人。都說大姑娘好事將近,要不是世子夫人去世,估計大姑娘的婚事也能定下來了。
花園裡,向晚被幾個丫環哄著出來暖房剪花枝。
見她鎮日悶悶不樂,想到母親就不時啼哭,伺候她的丫環就變著法子哄她。
說她如今養在老夫人院裡,不好鬧得老夫人失了神,說老夫人喜歡花,便哄著她到暖房剪幾朵花送給老夫人。
可巧,二房的錦嫿、明嫵,三房的惜月、雨柔也齊齊去花房剪花枝。
幾個姑娘就這樣相遇在花房。
原本向晚跟二房三房的姐妹就不太對付,學著藍氏,一直都看不上其他兩房。只當爹是世子,將來侯府也是她這一房的,對二房三房的兄弟姐妹不太待見。
錦嫿她們見她也在,愣了愣,「十妹妹也在啊。」
打了聲招呼,就顧自做自己的事去了。
本來就不太親厚,又想著她剛剛失了母親,估計是不想多與人閒聊的,也就只埋頭做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