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王府人丁興旺,也不能什麼都緊著魁兒一個人。到時其他孫子的聘禮不像樣,你不還是面子掛不住?」
「我有什麼掛不住的,我可沒有那麼多孫子。我就魁兒一個,自然是有什麼好的都想劃拉給他。」
「你這話就沒道理了。你是本王的王妃,他們還不都是你的兒孫?」
「我的兒孫?都記在我的名下嗎?」
呃……那倒是沒有。
平陽王摸了摸鼻子。
平陽王妃見狀哼了聲:「既然是別人的兒孫,那就不該由我來操心。我現在名下只有魁兒一人,恨不得把世上所有的好東西都留給他。」
「但這些都是公中的財物……」
「那又如何。當初王爺把中饋交給我,自然是由我來做主。要是世子還在,府里這些都是他的。是他的,當然也是魁兒的。」
「你……」這就強詞奪理了。
王妃的意思,平陽王懂。就是懂了,才一時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心中最滿意的,當然是嫡長子。
當年他出生時,太祖皇帝也極為喜愛他。從小在宮裡跟著太傅習學,學了一身本事,王府交給他,他當然最放心不過。
可他死了。
讓他深感痛心。
兒子死了,他的世子之位交給魁兒也不是不行,可就怕魁兒的叔伯不服,到時王府里一番腥風血雨,不是他想看到的。
「現在說世子一事,為時尚早。」
世子死後,他給側妃方氏之子請封,被皇上壓了下來。
後來他再沒請封過。
平陽王妃自然是想讓他給趙魁請封的。如今世子未立,府里各房斗得跟烏眼雞似的,累得她孫子也跟著卷進去,她給孫子拿些好東西怎麼了。
庫房裡的東西本來就該是她這個正妃的,該是她的子孫的。
「你當然有中意人選,但我只心疼我孫兒。」
平陽王眉頭未展,王妃意思是魁兒不能請封,那就多補償一些好東西給他?
也不是不能給,外院庫房裡的好東西也不少,只是府里也不只趙魁一人要娶妻,各院各房到他屋裡鬧,吵得他頭疼。
「不能改了?」
「如何改?聘禮單子我都給候府看了。再改,出爾反爾,讓別人如何看咱們。還當咱家是破落戶。」
平陽王還能怎麼辦。
嫡長子一死,王妃膝下便只有趙魁一人,再比對各房人丁興旺,每日鬧哄哄的情形,他每回去各院吃飯,都是一桌子的人,再看看王妃這裡,冷冷清清。
每次他都走到王妃院子了,又折了回去。
平陽王心裡也不好受。
「罷了罷了。你高興就好。」
起身出去了。
平陽王妃看著他遠走的背影,心裡湧上來一股壓都壓不住的酸澀。也不知從何時起,她已不再開口留人了。
神色暗然往兩邊鬢角上摸了摸,又往自己臉上摸了摸,最後坐著發起呆。
平陽王從王妃院裡回去後,各房都等著王爺痛斥王妃一頓,再把那些東西抬回庫房去。
結果,王爺去了一趟王妃院裡,卻什麼都沒發生,連高聲說話都沒有。王爺這一趟過去,就像輕風吹過,了無痕跡。
沒聽到王爺罵王妃,也沒聽到王妃把那些寶貝抬回去。
結果,就這樣?
眾人又跑到平陽王面前鬧,結果被平陽王挨個罵了一頓,也就消停了。
平陽王妃笑得譏諷。是真的消停還是假的消停,反正她也不關心。命人把這份聘禮單子送到宗室那邊上了檔,過了明路。
然後開始盤算如何讓季安瀾應下這門親事。
季安瀾必是知曉她做過的事了。可能還視她為殺母仇人,堅決不會再應這門親了。
想到去年與她相處的愉悅,像極了普通人家的祖孫,平陽王妃心裡一陣苦澀。
若照她的意思,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她也沒了當初的堅持。可孫兒一心繫在對方身上,為了孫兒,她也不能放過季安瀾這麼好的一個掌家婦人選。
王府那些牛鬼蛇神,季安瀾鎮得住。
她真的合適。
第197章 可恥的心動
既然孫子喜歡,季安瀾又合適,平陽王妃便想做成這樁親事。
讓人去見了季明堂,約他在酒樓見面。
季明堂一臉糾結。想到溫氏的死,再想到藍氏的死,讓他已不能平常心對待平陽王妃。
以前覺得她富貴和氣,現在卻讓他感到害怕。
但他也做不到無視她的邀請,平涼侯府現在還不敢得罪親王府。
「見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