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的兒媳,親王正妃,讓她讓罪?
季安瀾沒有把握。
這種事皇室捂都來不及,如何會認罪。處理不好,怕是平陽王妃不會有事,反倒是她落不著好,沒準還會牽連到侯府和安冉。
季安瀾投鼠忌器,這些天就沒想出什麼好法子。
結果法子還沒想出來,事又找上門了。
「洛州虞家人?」
「正是。說是來要回虞家家財的。」
「要回虞家家財?」這從哪裡說起。季安瀾都聽愣了。
賀嬤嬤等人也是吃驚不小。「姑娘跟洛州虞家有什麼關係!」
這也能找上門要家財。想錢想瘋了吧!
「奴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來了十幾個人,穿得破破爛爛,在咱家大門口前哭鬧,說姑娘拿了虞家家財,害虞家這些年衣食無著,裹腹不能,還被別的宗族欺凌,差點滅族。」
「胡說!」賀嬤嬤忍不住喝斥。
「洛州虞家跟我家姑娘有什麼關係!衣食無著,被人欺凌滅族也能攤到我家姑娘頭上!」
來稟報的下人垂著腦袋,「奴婢不知這些,外頭圍了好些人看熱鬧,老夫人和兩位夫人已經把人請進來了,讓大姑娘快去呢。」
季安瀾頭疼不己,這好不容易平了一事,一事又起。
一邊起身往正廳去,一邊讓人去叫趙魁,「問問他,到底想做什麼!」
匆匆趕到正廳,就見大廳里坐了個滿滿當當,男女老小皆有,衣衫襤褸,風塵僕僕。此時無一不是捧著吃食在大吃特吃,一副沒見過好東西餓了好幾年的樣子。
這都是哪裡找來的!
季安瀾錯愕不己。
劉氏見到她出現,恨恨地剜了她一眼。這大孫女竟又惹了事,沒一天讓她安生。
俞氏和江氏見她到了,忙起身出來,拉著她避到一處,說起原由……
「是洛州來的,都是虞氏族裡的,說與你外高外祖父是同一支。聽說你手裡握有虞家家財,特地從洛州趕來討要說法的。」
季安瀾聽得眉頭直皺。
大魏立朝都近五十年了,而她外高外祖父在大魏立朝前就已經去世。現在跑來跟她爭虞家家財?
舉步入內,一矍鑠老頭見著她,忙站了起來。
「這位就是大姑娘了吧?」
討好地笑著,上下打量她,「是我虞家後人,與我虞家還有幾分相似。」
季安瀾沒接話,她姓季,外祖家姓溫,跟虞家能有幾分相似。只問他:「是洛州來的?洛州虞家?」
二人說話間,前來「討債」的虞家人也都朝她看了過來。
那老頭邊點頭邊介紹,「小老兒乃洛州虞氏的族長虞照祥,與你外高外祖父同為一支,他是我堂伯祖。」
話才落,又一老頭站了起來,神情倨傲,「我與你外高外祖父關係更近。我曾祖和他是一個父親。」
「你曾祖叫虞興梁?」季安瀾問他。
那人一愣,虞氏族長也是一愣。他沒想到,這侯府的大姑娘還記得他們虞家的族人。
高興地點頭,「正是。他叫虞有亮,他曾祖確是叫虞興梁,與你外高外祖父虞興棟是兄弟。」
那叫虞有亮的老頭,見季安瀾能說出先人的名字,以為季安瀾這是認了他這門親戚,頗為自得地坐下,一副上門做客的貴戚樣子。
還叫丫環再拿一盤那樣的點心來給他孫子吃。
季安瀾看了他那孫子一眼,十來歲的模樣,長得精瘦細條條的,腦袋大,眼睛也是大的出奇。
見季安瀾看過來,拿起盤子裡的糕點直往懷裡藏,生怕她上前去搶一樣。
一旁的老婦人見狀安撫道:「奶的乖孫,別怕,只管吃,侯府可是咱家正經親戚,還能不讓你吃飽?」
又拿過另一旁案幾的糕點就要往她孫兒懷裡塞。
另一旁的一個中年漢子見了忙搶了回來,他還沒吃夠呢。
這侯府的糕點他也是頭回吃。怎能盡給那臭小子吃。
為了一塊糕點二人差點打起來。
讓侯府的主子和下人看得目瞪口呆。
劉氏頭疼得緊,他家哪裡有這樣的窮親戚!這都是哪個山旮沓出來的,像八輩子沒吃過好吃的一樣。
「再讓人上些吃食瓜果。」俞氏忙對下人吩咐了一句。
「讓諸位見笑了。」
虞氏族長喝斥了幾個族人幾句,對著侯府一行人急忙道不是。
「咱們也是窮慣了,沒見過好東西,沒吃過這些。讓你們看笑話了。」
他們闔族躲戰亂,搬到了山里,挪到外頭也不過二三十年,窮得房子都蓋不起,哪裡見過侯府這樣雕樑畫棟的房子,哪裡吃過做成花一樣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