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祧兩房,事涉兩族大事,此事先鄭國公府上必是有文書記錄的。當年鄭國公府奪爵之時未被抄家,文書應是還在。」
對虞族長笑道:「此事等安瀾拿出文書一對,即可明了。該如何便如何。若你等有理有據,誰也不能占你們族產。但若是我未婚妻有理,你們非要強奪,任你虞氏族人再多,我亦不會袖手旁觀。」
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可季安瀾冷冷地看他,卻越看越覺得陌生。
第217章 懊悔
趙魁以事涉多年舊事,久遠,需要時間取證為由,暫停了這場荒唐的上京「討債」之舉。
又大方地自掏腰包,把虞氏一族人安置在京城驛館。
最後笑著與劉氏等人說了幾句,說一定會護著安瀾,才告辭離去。
人走後,亂鬨鬨的正廳也安靜了下來。
季安瀾要走,被劉氏等人叫住。
「你手裡竟有好幾艘海船?這事竟半點不跟家裡透露?」劉氏極為憤怒。
季明巒等人亦是心情複雜。
安瀾這是半點沒把他們當家人。在防著自家人呢。
一想到安瀾這些年把他們蒙在鼓裡,把他們當成算計她私產之人千防萬防,劉氏心裡就極不舒服。
「祖母和二嬸三嬸的嫁妝私產也沒交到公中,也沒四處宣揚,怎到我這裡就不行?」
季安瀾又坐了回去。
「且那是我外曾祖母的嫁妝私產,我不過是代管,將來還是要交到繼承虞家香火之人手裡,為何要大肆宣揚?」
說給家裡人聽,有甚好處?
一番話堵得劉氏不知如何應對。
季明巒垂著頭沒有說話。心裡也有些不舒服。
他掌家中經濟庶務,這些年維持得也不容易。若自家有大海船,很多產業也能藉機得個便利。
他沒想過要覬覦安瀾的產業,只是……只是一家人,何必瞞著防著?家裡也只是想借個便利罷了。
這樣讓大家蒙在鼓裡,如今出了事被人逼上門,一家人反倒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心裡就生了些怨氣。
被自家人這樣防著,像被排除在外一樣。安瀾沒把他們當一家人。
季安瀾看了他一眼,見他面上不虞,多少也猜出幾分他的心思。
「三叔只知海船暴利,但不知其中風險。去年海上遇颶風,翻了船,血本無歸不說,還死了不少船員。這要是承受不起的,早就賠個傾家蕩產了。」
季明巒等人聽得愣住。去年翻了船?還死了人?!
「翻了船死了人,各處都要打點,以防同行打壓擠兌。要陪貨款,要賠傷亡船員身價金要給其餘船員撫恤金……我一個人在陪都四處打點安撫,家裡呢?半年一年都不見派個人來問候一聲。」
江氏俞氏聽得心疼,那會藍氏掌家,這些她們都不知。但她們也沒有派人關懷問候,心裡也有些後悔。
季安瀾面無表情,家裡人不曾關心過她,如今倒來說她防著家裡人?
若一家人和和氣氣,她何必一個人承受那麼多。
「藍氏掌家,連我姐弟二人的月例都剋扣,恨不得我姐弟長留在陪都,不進京礙眼。三叔是想讓我把我手中的產業交到公中嗎?」
季明巒臉上熱了熱。想到她的難處,面上幾許不自在。
「是三叔想左了。」
江氏俞氏也說了幾句安撫的話,關心了幾句。
季安瀾心裡的鬱氣也出了些。
「外曾祖母留下的那些,將來是要留給安冉的。留給安冉,便是留給咱們侯府。若不能齊心,也別怪我藏著掖著。」
說完轉身走了。
劉氏等人愣在那裡。
半晌,季明巒才道:「母親,安瀾說的對,她瞞著咱們,也有她的難處。當時藍氏掌家,她也不好透露這些。」
再說那些年他們一家人進京,把他們姐弟留在陪都,不管不問,家裡還剋扣他們的月銀份例,難怪安瀾防著家裡。
劉氏深嘆口氣,「罷了罷了,我管不了她了。傳出去倒要叫人說我覬覦孫子女的私產。」
聽安瀾說那些是留給安冉的,劉氏心氣順了些。
季明巒見她態度軟化,鬆了一口氣。
「也不知虞氏族人是如何得知這些。這都過了幾十年了,才想到上京討要族產。」
「必是有人傳了信。」
到底誰與安瀾不對付?
先是醉仙樓,現在又是她手裡的船隊?也沒瞧見她得罪誰。誰的手伸這麼長?
忽地季明巒一個激靈,想到什麼,看向劉氏。
恰好劉氏也朝他看來,母子二人想到一處,登時面色凝重。
另一邊,趙魁讓人安頓好虞氏族人,回到府中。
「王妃在何處?」
「王妃在西院的佛堂。」
趙魁抬步往西院佛堂而去。想到這些天祖母越發信佛,有時候整日呆在佛堂未出,心裡沉甸甸的。
「祖母。」
「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