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子的酸味在嘴裡爆開,沈渡白看著於值通紅的眼眶,緩緩開口:「哥,我小時候經常做同一個噩夢,夢見我手裡拿著一把刀,地上是爺爺的屍體,我不明白夢裡的我居然會那麼悲傷,明明我真的曾經無數次想殺了他,」
「我知道這場車禍是他給我的警告,但是如果當時車上只有我一個人,我真的想不計後果的直接撞上去......」
「所以你有一段時間突然玩賽車還有那麼多極限運動,是真的想一不留神被車撞死,你......你覺得沒辦法殺死他,只好先弄死你自己,沈渡白,你他媽是傻逼嗎?」
於值一邊罵一邊毫無形象地大哭,哭起來的樣子比沈渡白更像個傻逼。
「紙巾在你右手邊,」
沈渡白看著他,還記得這傢伙小時候經常被訓,跪在地上哭得涕泗橫流,發現沒帶紙從一旁狗狗祟祟地摘幾片樹葉擦眼淚,沈渡白像個臥底一樣潛在一旁的樹林裡,總是在他最丟臉的時候一邊冷冷嘲笑一邊遞上紙巾。
「哥,我從來不會後悔我做過的任何事,以前是,現在也是,我不是很多人眼中那麼完美的alpha,大多數時候,我都非常寂寞,故意疏離你是因為希望某一天你聽到我的死訊的時候能沒那麼難過,我知道你要罵我自以為是,總是高高在上的把所有人都安到我的計劃里,我承認我很自私,只是有的時候,」
他閉上眼睛:「我希望我從未出生。」
於值聽到這句話後心顫了一下,一邊抽出紙巾一邊很混亂地思考到底是應該罵他還是該安慰他,話到嘴邊,還是低頭用紙巾擦了一下他的眼角。
紙巾被淚滴打濕,分不清是於值的眼淚還是沈渡白的眼淚。
「行了,你昨天的那幾個漂移那麼帥,風頭還是被你搶了,而且你又看過我這麼丟臉的樣子,怎麼說都算你賺了吧,」這麼煽情的氛圍,他卻戳了一下沈渡白的臉,
「這麼看你多活一天都是賺,」
沈渡白睜開眼正好對上他憤憤不平的眼神,終於還是笑了。
「那你接下來怎麼打算,準備怎麼對魏斯明,還是你打算先去暗殺岳鳴欽,」
「暗殺也不是沒想過,」alpha面不改色地說,「只不過不是暗殺岳鳴欽,是暗殺十八歲的時候站在機場的我自己,但是現在,」他停頓,
「我只是想再見他一面。」
..........
柳延之因為創下一晚上偷吃六個甜筒的戰績真的發了燒,養了兩天的病一看見魏斯明要出門就死活不撒手一定要跟著魏斯明一起去,到了病房門口遠遠地看見沈渡白一眼,卻又反常地躲在魏斯明背後不肯進去。
「我有點害怕,」他拽一下魏斯明的褲腳,攥起小拳頭,「你先去看病人,延之...延之慢慢來,」說完他蹲在地上,像只螃蟹一樣一步一步往裡面挪。
魏斯明從不覺得從柳延之腦子裡蹦出來的小點子有任何不妥的地方,只是蹲下身摸了摸他的頭,告訴他要小心磕到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