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身邊的人看著他倆,察覺到不對勁,別說出來打圓場,就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莊邵臉色慢慢變僵。
就在他面色掛不住,正欲收手時,陸祁溟才終於低笑一聲,伸出了手,垂眸頷首。
「也是我的榮幸。」
梁舒音很明顯感受到莊邵鬆了口氣。
大佬們的聚會,卻只來了她一個演員。
想也知道,一定是周彥厚著臉皮,替她求來的入場券。
只是,她無意高攀大人物,正好借著被無視的機會,找了個角落坐下。
偏偏,她那位心氣高的經紀人,還不死心,非要給她牽線搭橋。
等各位大佬聊完一輪了,周彥終於見縫插針,找到了開口的機會。
「感謝陸老闆投資了這部片子,還給了我們小音出演女主的機會。」
聽見恭維的話,男人終於正眼朝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視線淡淡掃過周彥,他語氣溫和,話卻不那麼好聽。
「我只負責賺錢,誰好用,就用誰。」
在這個圈子裡,阿諛奉承的話見怪不怪,聽到耳朵里,再給一句謝謝,雙方皆大歡喜,但實際上誰也不會當真。
但誰能料到,這位剛入圈的投資人,不但不吃這套,說話還尤其直白、較真。
馬屁沒拍到位,四周一時安靜下來。
梁舒音捏著酒杯的手緊了緊,唇角閃過一抹冷笑。
這個男人,明里暗裡都在嘲諷她只是賺錢的工具。
忘記了周彥「表情管理」的忠告,她抬眸,朝狂妄自大的男人看過去。
目光跟他撞在一起。
一個冷淡隨意,還帶了點審視倨傲的意味。
一個倔強清冷,卻絲毫沒有對大人物的懼怕。
就在其他人替梁舒音捏把汗時,男人卻率先移開了視線。
他指尖捏著旁人遞的煙,也沒點燃,只是捏著把玩,漫不經心地勾了勾唇。
「不過,既然能選中梁小姐,就說明她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
「是啊。」
有人在一側附和,「舒音可是這批年輕演員里,資質最好、最拼的。」
剛才的對峙,她有些衝動了。
想起她也不過是他輕易就可以捏死的螞蟻,她不打算再跟他硬碰硬。
聽著那些誇讚打圓場的話,她低了頭,自顧自抿起酒來。
然而,她的經紀人周彥,卻沒放過這個話題。
「別看我們音音長了這張臉,就以為是花瓶…」
意識到這話不妥,他迅速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音音也算是最能吃苦的那類演員了。」
「這些年,什麼苦沒吃過啊。前年冬天在山區拍戲,零下十度,在冷水裡泡了好幾天,高燒,燒到了四十多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