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各位,麻煩讓一下。」
有記者發現了這邊的梁舒音,忙調轉方向過來。
一個帶倆,林嵐身邊慢慢空了下來。
巨大的失落感襲來,她緊抿著唇,鐵青著一張臉,朝梁舒音望了過去。
她不是沒輸過,只是沒想到會輸給一個她壓根就沒放在心裡的人。
還輸得這樣慘烈。
一種被碾壓式的輸法。
其實剛剛在場上,她就察覺到了,如果梁舒音想,還可以贏得更多。
只是她沒有,全程都像是在玩似的。
沒點天賦在身上,是不可能做到如此遊刃有餘的地步的。
她輸得心服口服。
但沒人不想贏,她賽前被捧得太高,摔下來,終究是疼的、不甘心的。
梁舒音眼神沒什麼焦點地和林嵐對視了一瞬,很快移開視線,仰頭,把剩下半瓶水都灌了下去。
倒是陳可可,大仇得報,名目張膽得瑟起來,小嘴叭叭的,生怕別人聽不見。
「挖人牆角這麼厲害,怎麼比賽就不行了?」
「天這麼熱,打臉疼不疼呀?」
林嵐冷笑一聲,掙脫陳慎的手,頭也不回地快步離開了。
被一群人圍著獻殷勤,梁舒音反應淡淡的,陳可可充當起她的經紀人,替她應下那些好意,或問題。
末了,旁邊有個男生問她:「梁舒音同學,要不要考慮加入GD?」
她想都沒想,面無表情地回了句。
「不要。」
話音落,她聽到了從斜前方傳來的一聲低笑。
那笑像是從胸腔深處悶出的,極低極沉,透著磁性的顆粒質感。
說不清是戲謔,還是無意識發出的。
循聲望去。
隔著幾米的距離,她對上了一雙深潭般的漆黑眼眸。
男人站在香樟樹底下,個子很高,輪廓利落,眼尾微微上挑。
是會引起女生尖叫的那種長相。
他一手插兜,一手夾著煙,賽場風很大,黑T貼在他身上,隱約勾勒出腹肌線條。
男人正平靜地跟她對視,目光不躲,亦不閃。
剛才旁人問她要不要加入GD,她沒多想,順著對方的問法,回了句「不要。」
此刻回想起來,才意識到語氣有些不妥,聽起來像是在撒嬌。
難怪,會被人笑話。
但奇怪的是,這種事放在往常,她並不會在意,而此刻和男人對視,卻久久沒移開視線。
像是在較勁。
烈日西沉,天氣忽變。
有風吹來,夾雜著雨前的潮意,撲在人身上,黏黏膩膩的。
惹得她心裡也毛毛躁躁的。
男人迎著她的目光,靜靜凝試著她,絲毫沒有挪開視線的意思。
隔空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