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也許是承了這頓飯的情,她多說了兩句。
「他只比我大八歲,與其說是舅舅,其實更像是哥哥。」
「他特意過來看你表演?」
梁舒音頓了下,搖頭道:「不是,他要出國工作了,過來看看我。」
陸祁溟沒多想,順著她的話往下,「什麼工作?」
梁舒音看著他,「法醫。」
那清冷的眼神似乎在說「誰敢欺負我,舅舅的解剖刀不會放過他。」
男人果然一怔。
倒不是害怕,只是沒想到。
畢竟,法醫這個職業並不是隨處可見,做這行的,要麼是對這份職業有堅定的信念,要麼就是受到家裡人的影響。
陸祁溟因此又順著問了句,「你爸媽呢?也有從事法醫職業的?」
正在喝水的梁舒音忽然一頓。
她垂眸,靜了兩秒,放下水杯,一臉冷淡地看向陸祁溟,複雜眼神中似乎還多了點莫名的敵意。
「謝謝你的晚餐,我吃飽了,走了。」
面對她猝不及防的變臉,陸祁溟很快反應過來,一定是剛才哪句話冒犯她了。
從二樓包間下來的功夫,梁舒音已經做了心理建設,平復了心情。
所以陸祁溟在飯店門口拽住她,跟她道歉時,她欣然接受。
她望著天幕的月亮,又轉頭看他,欲言又止,半晌,只淡淡吐出一句話。
「跟你沒關係。」
然而,陸祁溟卻並未有「刑滿釋放」的鬆弛。
相反,他更懊惱了,也猜到了她家中,起碼父母一方,出了什麼事。
心臟處隱隱生出他過去二十幾年,都不曾有過的情緒。
是心疼,也是憐惜。
他凝試著被晚風拂亂髮絲的姑娘,從她平靜的臉上,他似乎看到了一絲哀傷。
想伸手替她捋好頭髮,但終究控制住了。
「走吧,我送你回宿舍。」
梁舒音意外地沒有拒絕他。
「好。」她將唇畔的髮絲挽到耳後。
從校外回宿舍,步行半個小時,開車也就幾分鐘。
但陸祁溟開得很慢,慢到梁舒音懷疑他這不是跑車,是三輪車。
不,三輪車都比他跑得快。
「你們中文系,平時都上什麼課?」
靜謐的車內,陸祁溟主動拋出話題。
「很多啊。」
梁舒音盯著窗外校道上的學生,語氣淡淡的。
陸祁溟看她一眼,見她不打算繼續往下,又耐著性子問:「比如?」
「比如文學史,語言學,文學理論批評…」她說的很籠統。
「那平時周末都做什麼?」
「周六咖啡店兼職,周天家教兼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