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祁溟微挑眼角,「我不這樣,怎麼知道你還挺關心我的。」
起碼沒有一口拒絕。
「無聊。」
她丟下這句話,轉頭就要離開。
「好了,我的錯。」
陸祁溟拽住她胳膊,將人扯進懷裡,「有事記得聯繫我。」
她本能地想掙扎,但仰頭,卻恰好瞧見男人眼下因為沒休息好的暗沉陰影,還有那分明疲憊但又無比認真的神情。
也許是動了惻隱之心,她任由他抱著自己,點了點頭。
「嗯,那你也出差順利。」
陸祁溟很意外她沒推開自己,雖然他清楚,其中憐憫的成分更多。
但這不重要。
他彎唇輕笑,故意壓低嗓音,在她耳邊氣聲撩撥道:「別太想我。」
早知道這人得寸進尺,她就不該心軟。
梁舒音推開面前這堵滾燙的牆,將垂落的髮絲撥到耳後,一雙眼冷淡下來。
「你快回去吧,我還有事,也要回宿舍了。」
「好。」
男人散漫慵懶地從喉頭滾出一個音,卻沒急著離開,而是抄手立在原地,目送她單薄的背影漸行漸遠。
她穿著件白色T恤,即便鋪天蓋地的黑,也無法吞噬的那種白。
腳步急促,脊背卻依舊筆挺,仿佛這世上沒什麼能讓她低頭似的。
然而,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校道拐角處,陸祁溟卻突然臉色一變,深皺著眉頭,從牙縫裡擠出一聲疼痛難忍的「嘶」。
剛才為了讓她相信,那一拳敲得有些重了。
他伸手扶樹,微躬著身體,粗糲寬大的指節撐在樹皮上,因為太過用力,凸起的青筋沿著手臂蔓延至了結實的小臂。
秦授的車在這時開到他面前。
他伸手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躬身進去,靠在椅背上,緩了好一陣子。
「哎陸祁溟,你是不是有自虐傾向?」秦授扔了瓶水給他。
剛才兩人在醫院爭執不下,他最終妥協,瞞著醫生親自開車帶他過來,不過只給了他一個小時的時間。
陸祁溟卻沒回答秦授的問題。
透過車窗,他將視線投向不遠處,那棟綠樹掩映的老舊辦公樓,凝眸陷入了深思。
起初,他是在來的路上看見她的身影,一路慢悠悠跟著,卻發現她進了那棟樓。
以為她是進去找老師,他沒打擾她,便在樓下找了顆樹靠著,抽著煙等她。
沒過幾分鐘,就瞧見她下樓,腳步倉皇,面色煞白,彷徨無措的樣子,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緊接著,她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出去,他視力不錯,清楚地注意到她握著電話的手竟然在發抖。
那棟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會讓向來膽大的她,如此倉皇失措?
思索間,一旁秦授的電話鈴聲將他思緒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