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可可看向梁舒音,嬉笑的人眼角也掛了小珍珠,她突然就想起了無數次悄悄跟在梁舒音身後的時光。
她踩著她的影子,天真地想保護她,怕被發現,她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從炎夏到深冬,那些和她一起,默默戰鬥過的時刻。
不可言說,卻又如此珍貴。
陳可可偷偷抹了下眼角,用胳膊肘戳她,「還好你昨天給我們發信息了。」
梁舒音揉了揉她後腦勺,「說好了不瞞你的,這次我做到了吧?」
「還算你識相。」陳可可破涕為笑。
習慣了獨自前行的人,嘗到被人掏心掏肺對待的滋味,身體中那些尖銳的部分都變得柔軟了。
然而,梁舒音還是沒告訴她們,這件事其實還沒完,接下來還有一場仗要打。
當然,她相信法律的公正,也相信陸祁溟。
她用勺子叉了口蛋糕,送進嘴裡時,想起什麼,從兜里摸出那把備用鑰匙,扔給陳可可。
「鑰匙,收好了。」
陳可可一愣,心虛地覷她一眼。
「那個,我昨天把鑰匙給陸祁溟,你沒生氣吧?」
她當然想親自留下來照顧梁舒音,但陸祁溟那張臉實在嚇人。
其實他對自己挺客氣的,但不知為何,陳可可昨天怕他,怕得要命。
也許是聽見他說,要替梁舒音做那沾血的事。
也許是因為她從沒遇見過這樣一個瘋子,為了喜歡的人,竟然可以不計後果地替她背鍋,扛下一切,連大好前途都可以交代出去。
與其說,她是順從地把鑰匙扔給了他,不如說是放心地把閨蜜交給了他。
聞言,梁舒音不緊不慢地挖了口蛋糕送進嘴裡,故作冷麵地睨著她。
「氣。」
「啊?」
陳可可八字眉一壓,正要檢討,卻見對面的人唇角微揚,狡黠一笑。
「等下…」
聰明伶俐的姑娘打了個響指,裝模做樣圍著她走了一圈,狗鼻子在她身上嗅了嗅。
「我好像聞到了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呢。」
「一種…屬於男人的荷爾蒙味道。」
梁舒音拿似笑非笑的狐狸眼瞧她,不說話,繼續小口抿著蛋糕。
陳可可和林語棠對視一眼,眼眸驟亮,默契驚呼。
「成了?!」
下午有兩節外國文學史的課。
這門課的老師叫章遠之,他上課自由度很大,從不點名,也幾乎不抽問,但會鼓勵學生上台去講課。
只要有興趣的,自己做好課件,他就會騰出半節課的時間,給對方鍛鍊。
這堂課,有個叫李惠的女同學上台講古希臘的悲劇。